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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给最远一个村庄接种完后,回到小诊所的路依然是那么艰辛。只是大家完成了工作有一个轻松的心情,行李也轻了很多,才没有被连续的翻山越岭所累倒。再翻过一个山就是乌卡亚村了,已经是下午了,烈日晒得大家筋疲力尽,奥德丽医生提议大家先在丛林里休息一下,躲过炙热的烈日,等太阳下上的时候再翻过这一座山。这样在天黑前也来得及赶到乌卡亚村,然后依旧在乌卡亚村休息一晚上。
大家在丛里的大树下躺下,这里海拔比较高,是高山气候,只要不在烈日下奔波,气温还是很温和。丛林很茂密,往里面走几步就没有一丝阳光直射。大家休息到傍晚点才继续赶路。虽然翻上山顶太阳的余辉照射在身上,但是已经没那么炙热了,反而觉得舒适。站在山顶上,视野很开阔,一片金光撒向大地,整个大地都发出一阵金色的余辉。
下山后又是一片丛林,大家都知道,穿过丛林后就是草原了,在丛林和草原的边界就乌卡亚村。虽然太阳已经落在山后,天色逐渐变黑,但是还能依稀辨认着小路。
大家默默在从里里走着,突然前面带路的巴鲁停了下来,举起手让大家停下。一定是巴鲁发现前面有什么异常情况,果然,大家听见前面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。这么大的声音,肯定是大型动物发出的,即使不是大象犀牛,那也是山地猩猩这么大的动物。听见声音越来越近了,巴鲁赶紧招呼大家躲进丛林里。他拿着长矛往前面走了几步,拉开和大家的距离,然后也潜入了路边的草丛中。这样即使他和猛兽搏斗起来,也不会影响到其他人,
随着声音越来越近,大家也越来越紧张。听着声音就要到了面前,随着最后一条树枝被拨开,出现的却是赛维纳尔黑黑的脸,后面还跟着两个随从。巴鲁大叫了一声,从草丛里跳了出来,反而把他们三人吓了一大跳。
看见大家陆续从丛林里出来,赛维纳尔非常高兴,一一给大家问好。
“太好,在这里看见你们。”
图娅:“真是巧啊,居然在丛林里看见你们了,你们要到哪里去?”
赛维纳尔:“不是巧合,是专门来找你们的,按你们的行程,你们昨天就应该回来了,可以到今天上午还没有到,我们比较着急,担心你们遇到什么意外,就来找你们了。感谢神,看来你们平安归来就好了。”
巴鲁:“都是我的错,是我停下来祈祷了。”
赵美玲安慰巴鲁:“这不是错误,因为你我们才欣赏了到前所未见的狮子和野牛搏斗。”
一路上,赛维纳尔对赵美玲说的狮子和野牛搏斗分厂感兴趣,图娅和赛维纳尔走在前面,边走边给他讲着这次去加图卡村的经过,赛维纳尔很遗憾错过这么一场好戏,后悔没有跟着医疗队一起去。丛林里有一些暗,赛维纳尔和随从一前一后点起来火把。在赛维纳尔的带领下,一行人很快地回到了村子里。
进到乌卡亚村,首领扎博已经等候在村口了。当医疗队第一次路过的时候他不在村子里,回来才听说有医疗队来过。
奥德丽:“扎博先生,你好。”
然后把众人介绍给扎博首领,奥德丽医生已经不是第一来乌卡亚村了。她和扎博以前就认识了。
扎博微微一鞠躬:“非常抱歉,在你们来的时候我不在村子里。感谢你们对我们所做的一切。你们赶了一天的路了,应该饿了吧,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晚餐,请跟我来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赛维纳尔一定会带着我们回来?”
“哦,我看到山上的火把往回走了,再看看火把的长度就知道大概有多少人了,应该是顺利的接到了你们。”
扎博带着大家前去用餐,只是看到图娅的时候表情有些漠然,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热情的状态。当夜,医疗小队还是夜宿在乌卡亚村。
半夜的时候,赵美玲和奥德丽医生被一阵急迫的敲门声吵醒了,赵美玲打开门,是图娅在敲门,旁边还有赛维纳尔和两名村民。
“图娅,发生什么事了?”
“有人生病了。非常抱歉这么晚打搅你们。”
“在哪里?”奥德丽医生也起来了,站在赵美玲的后面急切地问道。
“在村尾的一个屋里,还得清你们过去一趟。”这么晚来打搅两位医生,图娅感到非常不好意思。
“好的,我们马上就去。”奥德丽说到。
赵美玲和奥德丽医生回屋穿戴好,拿起医疗箱。门外睡帐篷里的卢埃和斯万埃尔也起床了。四人在图娅和赛维纳尔的带领下来到一个茅草屋,屋外首领扎博已经等候着。病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,看样子比赛维纳尔要年长两三岁,名叫法拉基。坐在一个椅子上,手捂着腹部,头上豆大的汗水一直往下滴。
奥德丽医生:“让他躺在床上去。”
赛维纳尔扶着他躺在床上,赵美玲打开医疗箱,协助奥德丽医生对他进行检查。奥德丽医生按压着他的腹部,一点点的移动位置,然后询问道法拉基是否是这里疼痛,赛维纳尔和图娅为他翻译着。
当奥德丽医生的手指压到右下腹的时候,法拉基发出杀猪般的嚎叫。
赵美玲:“急性阑尾炎。”
奥德丽医生点点头,奥德丽医生又用右手压迫左下腹,再用左手挤压近侧结肠,法拉基依旧说右下腹疼痛。
奥德丽说到:“结肠充气试验为阳性,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阑尾炎了,需要立即动手术。”
“我回去拿手术箱拿过来。”赵美玲说到,回到住的茅草屋把所有的医疗设备都拿来过来。手术箱里有手术刀和缝合针线,止血钳等,可以做一些简单的外科手术。
奥德丽医生:“Merlin医生,你能完成阑尾切除手术吗?”
赵美玲:“可以的,那就麻烦你协助一些我了,只是这里的光线比较暗,我需要一些明亮的灯光。”
“卢埃先生,可以借用你的手电吗?”赵美玲。
卢埃:“好的。”
赵美玲:“那麻烦你站在凳子上,从上面照下来,可能要大半个小时,那就要辛苦你一下了,要是觉得累你可以让赛维纳尔替换你一下,不过你们在交换的时候,要提前给我说,我同意了你们才能交换。”
“好的。”卢埃拿出一只强光手电,把椅子搬了过来。然后站了上去。
赵美玲对奥德丽医生说:“我要实施麻醉了,请奥德丽医生消毒。”赵美玲取出麻醉针,外出无法携带气体麻醉,只能随身携带麻醉针,幸好医疗箱里还有两只麻醉针。不过要是没找到麻醉针,赵美玲也有办法,她知道卢埃身上有两只M99兽用麻醉剂,临时可以利用一下,只是需要减少剂量。
赵美玲:“赛维纳尔。麻烦你再点几只火把,把屋里照亮一些。”
这边奥德丽医生已经给法拉基完成了消毒,赵美玲拿出盐酸利多卡因对他进行了局部麻醉。等了大约5分钟的样子,麻醉药就开始起来作用。
赵美玲:“10号手术刀。”
奥德丽医生早就准备好了10号手术刀,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,奥德丽医生比护士更清楚主刀医生下一步需要什么。两人配合的很默契,甚至都不用赵美玲说话,奥德丽医生就准确的吧止血钳、纱布等要用的递到手里了。
随着腹腔的打开,证实了赵美玲和奥德丽医生的判断。法拉基就是患的急性阑尾炎,再不动手术就会穿孔,会危及生命,赵美玲切除要感染的阑尾。
“卢埃先生,你可以把手电近一点吗?”
“好的。”卢埃站在凳子上,前弯着腰,努力让手电的灯光直接照着赵美玲正在处理的伤口。
可是毕竟不是医院里的无影手术室,也没有头戴手术灯,在一只手电的照射下,怎么都会有阴影的地方。
“把手电给我。”赵美玲对卢埃说到。
卢埃看着赵玫左手拿着止血钳,右手还拿着镊子,不知道怎么给她。
赵美玲看着卢埃犹豫的样子,对他说:“放到我嘴里,让我咬着。”
卢埃刚要把手电放到赵美玲嘴里,她又说到:“等等,帮我擦擦汗,过会我一扬头,你就把手电取下来,还是象刚才那样照着。”
奥德丽医生给赵美玲擦干头上的汗水。然后赵美玲一口叼着手电,开始动手术。过来一会,一仰头,卢埃赶紧把手电取了出来,然后自己站在高处照着。
“可吸收缝合线。”赵美玲说到。
没等她说完,奥德丽医生已经把缝合针穿好了缝合线准备好了。
切除阑尾的手术很简单,不到半个小时,赵美玲缝合都做好了。赵美玲更担心的是这里不是医院的无菌手术室,术后感染的风险很大,只能拿一些抗生素给法拉基。
奥德丽医生默默看完赵美玲完成手术,这名年轻的中国女医生手术很欲望强,手很灵巧,整个完成的顺序也很有条理。虽然是一个简单的阑尾切除手术,但是也能看出一名医生的手术能力和潜力。赵美玲展现的数量和沉稳完全超越了她的年龄,看来这名新的来年轻医生有着对手术的狂热和天赋,日后一定是一名出众的外科手术医生。奥德丽医生对WHO派遣这么年轻的医生来负责这个区域曾表示怀疑,但是看了赵美玲的手术和这几天的表现,觉得完全可以胜任这里的工作,这名年轻的医生,很专注于医疗本身,似乎医学就是她的全部。即使自己在这个年龄,也没有达到她那种手术的熟练程度。
虽然环境很恶劣,但是手术进行的很顺利。随着最后一针的缝合,两人松了一口气。半夜起来做手术,对于两人来说并不稀罕,但以前都是在医院的手术室内完成,在非洲这种环境下还是第一次,顺利完成手术,两人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。
赵美玲:“手术完成了,奥德丽医生,你看还有什么工作要做吗?”
奥德丽:“没有了,非常好,缝合的非常漂亮。我从未见过缝合如此完美的伤口。”
“谢谢。”赵美玲知道自己的缝合比较完美,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赞美。她又是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强迫症,如果手术完成的不是很理想,她就觉得手里忐忑不安,总要把它处理得严丝合缝心里才能放下。
奥德丽:“你需要休息吗?”
赵美玲:“奥德丽医生,你先回去休息吧,我等他麻醉药效过后观察一下,如果有需要我会来叫你。”
“好的。”奥德丽医生收拾好手术器具,在一个烧开的铁锅里做了清洗和初步的消毒,图娅帮着把该扔掉的垃圾打包了。奥德丽医生完成了一个护士应该做的工作,做医生都明白在一场手术中自己的角色,不会因为职务或者经验年龄的差别而不做低级的工作。只有这样紧密的配合,才能顺利的完成手术。更别说是在条件这么简陋的非洲,一个医生几乎要完成所有的角色。
奥德丽医生和卢埃离开后,图娅和塞维纳尔留下来陪着赵美玲,麻醉针时间不长,一个多小时就失效了,赵美玲问了问一下他的感觉,一直都正常。虽然伤口开始疼痛,但是那只有手术的伤口疼痛。赵美玲吩咐他,需要卧床休息一个多星期。
虽然赵美玲对自己的手术很放心,但是她很怀疑这里的卫生条件,手术中的简易消毒有多大效果都没把握,她担心接下来的一周伤口感染。
她拿出一些抗生素叫过图娅:“图娅,明天医疗队要离开这里回去,你把这些药的使用方法告诉他们。”
图娅看出赵美玲的忧虑:“好的,如果必要的话,我可以留在这里照顾下他。”
“那样最好了,如果能观察一个星期最好,实在不行,至少也得三天。如果有什么异常情况,你得赶回村子里来通知我。”
“好的?什么是异常情况呢”
“第一是高烧;第二是伤口感染;第三是他又觉得腹部疼痛难忍。这三种情况你都的马上找到我。要是只是低烧就给他吃点药就可以。”
这样安排后赵美玲放心多了,虽然图娅不是一个医生或者护士,但是这些天来在诊所里学*,也有一定的护理知识。由她来照理一段时间,是这里能找到的最可靠的人了。
赵美玲走出法拉基的茅草屋,东方地平线上已经出现一片发毛的白线了。又是一个不眠的手术之夜,一阵薄薄的晨雾从树林中弥漫开来,一阵阵小鸟清脆的晨叫穿透晨雾传来,早晨的空气很湿润,带着森林中丰富的负氧离子,赵美玲深深的吸上一口,觉得清新清凉,一点不亚于江南的清晨,一切都是如此的安详和柔美。但赵美玲想的却是在如此宁静美好的土地,却是如此贫瘠的医疗条件,稍纵之间,一个小小的疾病,就将可以一夜之间将生命覆灭。即使是发达地区的一个常见病,只需要的小手术,在这里却会导致无法拯救的死亡。
虽然离医疗队出发还有段时间,但是赵美玲已经无法入眠,村庄是在一个半山坡上,视野很开阔,她找来个树下的大石头,坐上面看着东方,静静地等待着日出,那里即时日出的方向,也是故乡的方向,更是自己日夜所思的恋人的方向。也许这个时候,他也起床了,开始在工地上忙碌了。也许,那座新的大桥也要合龙了。这样自己去坦桑利亚就方便了许多。
奥德丽医生来到了自己的身后赵美玲也没有注意到。奥德丽医生静静地坐在赵美玲的旁边。
“怎么不休息一下?”
赵美玲回过头微笑了一下:“睡不着了,干脆在这里等着天亮吧。”
奥德丽:“累不累,如果太累我们可以不着急赶回去。”
赵美玲:“没关系的,我在中国也经常半夜起来做手术,*惯了这样的工作。”
奥德丽医生看到赵美玲虽然有疲惫的样子,但是眼睛和神情还是很精神,她很喜欢这个聪明能干的年轻医生。她伸出胳膊轻轻地搂着赵美玲的肩,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休息,虽然奥德丽医生比自己大很多,但是赵美玲觉得和她没有代沟的感觉,很亲切。两个女人就这样在非洲一个偏远的小山村的大树下依偎着,慢慢东方越来越亮,万道红光从地平线上升起,透过森林中的薄雾,将小山村照得光亮。
结肠充气试验:又称Rovsing’ssign,Rovsing’ssign检查者先用一手压降结肠,再以另一手压近侧结肠,并逐步向近侧结肠移动,将结肠内气体赶向盲肠和阑尾,引起右下腹痛为阳性。该试验为急性阑尾炎体征,但阴性不能排除诊断。是一种简易诊断阑尾炎的方法。
盐酸利多卡因:中效局麻药,其起效时间平均5分钟,作用维持1到2个小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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