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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和顶流男明星「在一起」了。
他的粉丝疯狂挖我黑料。
结果黑料没挖到,笑料倒是挖出来不少。
「你被一只鹅追着咬了两年?」
沈贺州有些不解,抬头看我一眼。
「额……这个说来话长。」
他支着头,继续刷微博,手部动作突然停下,「炸屎?」
「这个……你如果非要听的话,得加钱。」
1
我在家里睡觉,手机铃声响起。
今天周末,谁这么没数。
迷迷糊糊摸到手机,一看是我的顶头上司。
「香湘,你去我办公室拿一份文件,蓝色文件夹,快。」
「姐,你别每次都奴役我一个人呀,公司人那么多,你雨露均沾呐。」
「你住得最近,赶紧的,打车费报销,外加200的跑腿费。」
「好吧。」
我发誓,等房租到期,我马上换地方。
「拿到文件送我这来,对,我在机场附近的酒店,赶时间。」
「酒店定位发你了,到了直接找前台拿房卡,我马上给前台打电话。」
上司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。
我蠕虫般在床上滚了两圈,还是认命地起床。
现在还不到早晨5点,万恶的资本家,苦命的打工狗。
到酒店,找前台拿了房卡。
等电梯的时候,旁边站着一个男的。
我抬头看了一眼,高高瘦瘦,一身黑衣,全身上下裹得很严实。
黑口罩和墨镜,全副武装,看不清脸。
也是,最近疫情刚稳定,确实要做好防护。
于是我从兜里掏出一个用了两天的口罩戴上。
口罩有些皱,但不影响使用。
「姐,文件我拿来了。」
说完我倒在沙发上。
好困啊。
月姐从浴室出来,
「我马上要去机场,酒店这边我让他们晚点来打扫,你可以在这儿补会觉,早餐券在桌子上。」
说着她换好衣服,「我走了,快来不及了。你去床上睡。」
我点点头,晕晕乎乎爬上床。
隐约听见敲门声。
难道是来打扫卫生的?
我一看手机,睡了两个多小时。
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。
起身开门,外面站着三个人。
「是倪香湘小姐吗?」站在最前面的,面善的姐姐温柔地问我。
「我是。」
我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两个彪形大汉,瞬间精神了。
「别害怕,需要你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。请问你现在方便跟我们走一趟吗?」
「我可以不去吗?」
姐姐温柔一笑,「不可以。」
我被带到酒店的最高层。
这一层是总统套房,我第一次来总统套房。
这哪里是酒店,根本就是一套房。
一套无敌景观大平层。
瞬间月姐住的行政套被硬生生比了下去。
「倪小姐你先坐,想喝点什么吗?」
「我能点个早餐吗?」
我想试试总统套的早餐。
「好。」说完温柔姐姐给前台打了个电话。
「嘉姐。」进来一个穿着粉衬衫的男人,朝温柔姐姐示意。
「倪小姐,你先坐一会儿。」
说着两人走到窗边。
「探到了?」
「嗯,霍菲菲确实在酒店,03号房,刚退。」
然后衬衫男朝我这边看了一眼,声音压低了些,
「另外,兰科集团的老王总也在03号房出现过。」
「呵,难怪了。」温柔姐姐一声低嘲。
霍菲菲?难道是那个女明星。
老王总不认识,但是兰科集团在我们省名气很大。
钱se交易?
难道他们是便衣?
如果是的话,这个案子可不小。
「通知下去,五分钟后开线上会议。」
嘉姐走过来,我安分的坐在沙发上。
「倪小姐,我们需要处理点急事儿,早餐会马上送上来。」
我摆摆手,「你们去忙,今天周末,我也没什么事的。」
嘉姐点头,和衬衫男一起进了内间。
这时总统套的早餐到了,YYDS,看着就好吃。
2
「倪小姐,今天请你来,是有件事想拜托你。」
嘉姐坐下,衬衫男也跟着出来,站在她身后。
「你喊我香湘就行。」
我刚吃完早饭,擦了擦桌子。
「你说吧,配合你们的工作也是我们公民的义务。」
「额……」嘉姐估计没想到我这么配合,明显一愣,「那我直说了。」
我点点头,正襟坐下。
「今天早上,你在电梯口是不是遇上了一个人?」
「对对对,他裹得可严实了,一看就不是个好人。」
我脑海里出现他的装扮,他难道是犯罪同伙。
「你说正常人谁会这么打扮,肯定心虚。」
嘉姐沉默中。
她身后的衬衫男嘴角开始抽搐,眼睛还不时瞄向主卧。
「其实……他是我家艺人。」
我愣住,哈?
艺人?
「我长话短说,他下周有部剧要上映,这部剧有对赌协议。」
嘉姐看了一下手机信息,边回消息边说,
「今天收到消息,他被拍了。这不是问题,问题是这家酒店有个女明星也被拍了。」
此刻我脑子接收信息的效率很低,只能愣愣地点头。
「女星在联系营销号,想绑定我家艺人,现在暂时被我们压住了。但以我对她的了解,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。」
「哦哦哦,这样啊,那你们出个申明解释一下吧。」
现在的形势似乎有些焦灼,嘉姐闭着眼揉揉太阳穴。
「演艺圈没有这么简单,白的也能说成黑的。现在我们只能自爆一条来压。」
「哦哦,那你们加油!」我起身,「我帮不上什么忙,就不打扰你们了。」
「等等!湘湘,这个事必须要你配合。」嘉姐站起来,把我按回沙发。
掏出手机,划拉几下,点开一张图片给我看。
「这是粉丝拍到的你和我家艺人的合照。」
我伸着头看了一眼,就是我们一起等电梯的时候。
「你能不能……做我家艺人一个月的女朋友?」
啥?
我一时丧失了语言功能,张着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。
「假装一个月,等新剧上映,对赌完成你们就解除合约,我们会给你500万作为补偿。」
500万,补偿……
嘉姐见我不答话,继续说,
「你考虑看看,如果没有问题,我现在找人拟合同,可以先给50%的预付款。」
「等等,我想知道你家艺人是谁。」
「是我。」
这时主卧的门打开。
他穿着丝质睡衣,一副刚睡醒的模样。
这,这,这……
这是沈贺州啊!
全球100张最帅面孔,他排第二十!
全球最性感身材,他排第八!
顶流中的顶流啊!
我突然理解,霍菲菲这样的一线女明星,为什么要绑定他了。
我就问问,谁不想!谁敢说不想!
他一步步朝我靠近。
走到我面前,我身体僵成木鸡状。
他双手撑在沙发的扶手上,一点点朝我逼近,「我不是个好人?」
我不敢直视他,低头看见他的锁骨,他胸前的肌肉轮廓。
咽了下口水,「是你的话,得加钱……」
他眼睛眯着一条缝,「怎么,装我女朋友很委屈?」
我摇摇头,「你的粉丝我惹不起,我这是拿命赚钱。」
他起身,不再看我。
对着衬衫男说,「给她1000万。我继续去睡会儿,没事别吵我。」
说完走进了主卧。
3
「按照我们开会的安排,小周你协调下各部门,重点维护数据、控评。」
衬衫男点头,「好的,嘉姐。」
「还有那几家媒体,给我盯紧了。」
嘉姐起身,「通知法务部,把要求发过去,合同尽快拟出来。」
「收到。」
「开工干活。」
「我呢?」我弱弱地问,「我做什么?」
「湘湘,你什么都不用做,我们会处理好的。」
小周正在开电脑,抬头看我一眼,「你最好什么都别做。」
「好吧。」
我掏出手机准备刷微博。
嘉姐走过来,「湘湘,你的手机从现在开始要在我们监控下使用,希望你能理解。」
说着嘉姐看向小周,「小莫什么时候上来?」
「刚问他说快了。」
不一会儿,进来一个小胖子。
「处理好了吗?」嘉姐问他。
「整层楼的空房都包下来了,安保已就位,你放心嘉姐,一只苍蝇都上不来。」
「好。」嘉姐朝他招手,「你过来,这是湘湘,你陪着她。」
「湘湘,你可以正常打电话,看微信。但是必须公放,别的社交软件暂时就不能用了。」
说完她朝我摊开手掌。
我缓缓把手机放在她手上,又拿下来。
「我钉钉上走个请假流程行吗?」
无故旷工要扣很多钱。
嘉姐点头,「你发完把手机给小莫。」
嘉姐他们边开线上会议,边打电话,忙成一团。
留下我和小莫两人大眼瞪小眼。
我的手机响了,小莫把手机伸到我面前。
月姐的电话。
小莫滑开接听键,点了免提。
「湘湘!你翅膀硬了是不是?请假半个月不说,你请假理由写的什么?避灾?避什么灾?你最近是不是欠收拾!」
月姐发飙了。
我小心翼翼,「月姐,你听我解释……」
「老娘现在没空,扣你工资!」不忘补上一句,「给你扣光!」
说完她挂断电话,我和小莫继续发呆。
这时沈贺州从房间出来,穿了一件宽松的纯棉黑色背心。
嘉姐递给沈贺州一瓶水,「贺州,这几天的工作我全部推掉了,你好好休息。」
沈贺州淡淡回应,「嗯。」
然后走向跑步机。
偌大的客厅被划分为三个区域。
工作区,健身区,我和小莫的闲人区。
「可不可以刷会儿短视频?」我看向小莫。
小莫靠过来,「湘湘姐,嘉姐说了不让你碰手机。」
「我不碰,我就看看。」
小莫一脸蒙的样子,我解释道,「你帮我翻。」
小莫点开我的短视频APP。
「如何成为一个国际超模……」
「翻。」
「姐,最近这个很火的。」小莫说。
「我看过了。」
「经过无数个日夜的深思熟虑……」
「翻。」
「小东西,还有两副面孔呢~」
「哎哎哎,我没喊你翻,退回去,上一个!」
……
「国民男神沈贺州官宣恋情……」
「翻翻翻,快!」
我不看,我不听。
「今日沈贺州引爆热搜,公开恋情……」
「沈贺州女友是谁,引无数人猜测……」
……
不看了,全跟他有关,也跟我有关。
拍拍胸口,心脏狂跳。
我这么平凡这么素,应该不会挖到吧?
这时微信弹出语音通话,是我饭搭子秦悦。
「湘湘,我失恋了!嗷呜呜呜呜……」
刚点开扬声器,那边就嚎起来。
「州州有恋情了!我爱了他这么多年……」
现在一听到沈贺州的名字,我就神经紧张。
「可能是假的呢。」
她打断我,「不是假的!他的微博,刚刚官宣了,我发给你看!」
小莫不用我示意,直接语音最小化,切到聊天界面。
我俩凑近屏幕,一起等着。
秦悦发来一张截图。
是沈贺州的微博,在十几分钟前发的一条动态。
【我们的相遇,是上天注定的安排。】
嘶……
我倒吸一口冷气,后背发凉。
这是谁想出来的文案。
「有人发了他们的合照,那女的一看就不怎么样!怎么配得上我们州州!」
说着,秦悦又发来一张照片。
就是我跟沈贺州电梯口被偷拍的那张。
「你看看,要屁股没屁股,要胸没胸的。」
这话不客观,什么叫没有,只是小而已。
「你看着这穿着,这外套,拉垮!」
秦悦的愤怒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。
「哎湘湘,你是不是有同款?这个裤子,还有鞋子……哎你看这个女的侧面,是不是很像你?你看这个……」
我赶紧打断她,「先不说了,我要去拉臭臭。」
说完赶紧挂断语音。
和小莫对视两秒,心虚……
这时沈贺州健身结束,朝这边走来。
背心被汗浸湿贴在身上,勾勒出身体的线条。
挺拔修长,肌肉不柴,很有张力。
折磨人。
只能看,不能摸。
他到吧台拿了一瓶水,拧开瓶盖喝起来。
喉结随着节奏起伏,汗珠顺着完美的下颌曲线滑向胸口。
喝完拿出毛巾准备擦汗,视线与我相撞的瞬间,把毛巾扔我脸上。
「口水,擦下。」
4
「湘湘,时间不早了,你去睡吧。」
嘉姐起身活动身体。
「我们还得继续加班,你困了就去睡。」
我打量一圈,「我睡哪儿?」
嘉姐指了指屏风方向,「那边转角有个次卧。」
我点点头,「好,那我先去睡了。」
半夜隐约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。
不知道是不是错觉。
正准备再次入睡时,听到嘉姐焦急的喊声。
「贺州!贺州!」
门外传来椅子倒地的声响,「贺州哥怎么了?」
我起身快速穿好衣服出去。
所有人聚在主卧,我进去,看见沈贺州整个人浸在汗水里,浑身战栗。
颤抖的手捂着头,似乎在承受极大的痛苦。
「嘉姐,现在怎么办?请刘医生过来吗?」
小周显然也被这个场景吓住,小莫站在边上不知所措。
「我试试吧。」
我走过去,「我不敢保证一定有用,我尽力。」
我按住沈贺州耳朵后面两指的位置,「这里疼吗?」
沈贺州摇头。
我换了个位置,「这里呢?」
「疼。」他艰难地吐出一个字。
「这里呢?」
「疼。」
我放下手,看向嘉姐,「嘉姐,沈贺州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吧?」
「嗯,之前出现过两次,一次是两年前,一次是半年前。」
我看向沈贺州,用手探沈贺州胸口的温度,好凉。
「之前他这样的时候,怎么处理的?」
「硬扛过来的。」
硬扛,那得多疼啊。
「你们帮我准备两块生姜,要老的。」
嘉姐急忙说,「小莫,你快去准备!」
「我只能先暂时缓和他的症状。」
我看着沈贺州衣衫凌乱,疼得大口喘气,有些不忍。
「难受就喊出来,别这么硬撑着。」
沈贺州一直是高冷淡漠的形象,没想到会有这个模样。
脆弱又倔强。
过了一会儿,小莫跑进来。
「湘湘姐,你看这个姜行吗?酒店管家去后厨帮忙找来的。」
我接过,「这个可以。」
我把生姜掰开,取四分之一,放在两掌间快速揉搓。
直到手心里的生姜被搓成渣,掌间烫人。
我凑近沈贺州,安抚他,「会有点难受,马上就好了,你先把手放下来好不好?」
沈贺州听话地把手放下,随即又紧紧抓住床单。
我迅速把手掌贴在沈贺州两边的太阳穴,逐渐加大力度。
等掌心的温度与沈贺州太阳穴温度相当后,再次取生姜放在掌心揉搓,重复刚才的动作。
沈贺州神情缓和一些,我说,「帮我准备一盆开水,一条毛巾。」
说完把剩下的生姜撕扯开。
「湘姐,开水。」小周端着水进来,「毛巾给你。」
我把撕烂的生姜放在毛巾里裹起来,然后把毛巾放入水里。
嘉姐见沈贺州的情况大有好转,松了一口气。
「今天真的,谢谢你湘湘,我会付钱给你。」
我摇头,眼睛一直看着沈贺州。
「不用,我爸说过,这种情况治病救人不能收钱。」
此时沈贺州体温恢复正常,不再冒冷汗,我也暗自松了一口气。
「你们让我试,也是信任我。」
泡了一会儿,我把裹着的毛巾拿出来,拧出多余的水。
嘶……好烫。
小莫过来,准备接过毛巾,「湘姐,这个太烫了,我来拧吧。」
「没事,我之前给我爸帮忙的时候干过。」
「湘湘,我们先去加班,这里就拜托你了。」
「嗯,你们快去忙吧,这边快好了。」
嘉姐点头,带着他们出去。
我把拧干的毛巾盖在沈贺州刚刚喊疼的地方。
「有点烫,你忍着点啊。」
重复几次以后,盆里的水逐渐变得成温水。
「现在还疼吗?」
我按了按那两个位置。
沈贺州睁开眼,看着我。
声音淡淡的,「你哭了,心疼我?」
「下次别这么硬撑了,四十岁的大叔都疼得直叫唤,你这样……」
真的心疼。
他没回我,看向我的手,张了张嘴,「疼吗?」
我抬起自己通红的手看了一眼。
「没事,我再给你按一下,你晚上好睡些。」
他闭上眼,点点头。
我从头顶开始。
「你肯定有个地方堵上了,我找不到具体位置,只能从头给你按一遍。」
按到靠近人鱼线的位置,我停下,「下半身就不按了。」
他看了我一眼,「你要想按我也不拦你。」
还能开玩笑,看来没事了。
「你身上全湿了,我拿件睡衣你换上。」
说完我去衣柜取了一件,「能自己起来吗?需不需要喊人帮你?」
「不用。」
说着他起身,身体还有些晃,我上去扶了一把。
把睡衣脱下来,全身还沾着汗,湿湿的。
「我还是给你擦一下吧?汗沾身上也不好受。」
我蹲下把毛巾放盆里,又把里面的生姜抖出来。
「味道有点重,你忍忍。」
先帮他把背擦了一遍,擦完后背擦前胸。
靠得很近,他的呼吸打在我脸上。
轻轻柔柔的。
「好啦!」
我把毛巾丢进盆里,帮他把新的睡衣换好。
留意到地上的玻璃渣,「我给你倒杯水进来。」
他喝了半杯水,我扶着他躺下,盖好被子。
「好好睡一觉,明天就没事了。」
说完我端着盆走出房间。
5
刚出来,嘉姐走过来,「湘湘,贺州现在怎么样?」
小莫把我手里的盆接过去。
「他没事了,已经睡下了。」
「我去看看他。」
「好。」
我瘫在沙发上休息,小莫在冰箱里铲了几块冰块,用方巾包起来递给我。
「湘姐,你握着,好受些。」
我接过,「谢谢小莫。」
嘉姐从主卧出来,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,「贺州已经睡着了。」
「今天多亏你了湘湘,现在情况太特殊,楼下被粉丝和媒体围得水泄不通。」
「嘉姐,沈贺州以前是不是受过什么伤?」
见嘉姐有些疑惑,我解释说,
「我爸是镇上的医生,高中暑假我在我爸诊所帮忙,有个40多岁的大叔被人送到诊所来的时候,跟沈贺州情况一样……」
我把冰块放下,擦了擦手上的水。
接着说,
「这个大叔一直在工地上打工,被掉下来的砖头砸到过,当时没放心上,以为只是皮外伤。」
嘉姐想了想,
「你这么说我想起来,两年多前,贺州拍戏的时候被道具砸过。他没跟我说,这事还是庆功宴上,导演夸他敬业拿出来讲的。」
「他肯定还有别的地方不舒服,只是没说而已。」我叹了口气。
「检查过,没查出什么问题,各项指标都正常……湘湘,后来那个大叔怎么样了?」
「我爸给治好了,开了几服药,给他推拿了几次。」
我有些犯困,打了个长长的哈欠。
「我爸说就是身体的某个部位堵了,需要疏通。」
接着又一个长长的哈欠,我拿起冰块放在自己额头上。
「湘湘姐,你爸好厉害啊……」小莫感叹。
「说起来,我们家也勉强算个医学世家吧。」
众人脸上浮现出敬意,原来如此……
「我爷爷是兽医。」
众人表情凝固……
不行了我太困了,哈欠不断,眼睛闪着泪花。
「兽医?」小莫有些惊讶,「你们家牲畜和人一起治?」
「不是,我爷爷那个年代,镇上识字的人就不多,我爷爷一开始是兽医,镇上唯一的老医师退休后被儿子接走了,我爷爷就自学。」
小莫眼神流露出敬意,「爷爷医术一定很高明。」
「嗯……怎么说呢,我们那儿吧,很多传下来的偏方,就比如我今天给沈贺州用的,说不上什么原理,但是管用。」
「我爷爷就研究总结这些偏方,再加上看书,逐渐又总结了一些经验。我爷爷退休以后,我爸就把诊所接过来了。」
嘉姐问,「湘湘,你爸爸给那个大叔开的药方,能给我们一份吗?」
我摇摇头,「这个不能随便给,是药三分毒,每个人情况也不一样,弄不好起反效果。」
「好吧。今天真的辛苦你了。」
「没事,不过推拿我大概会点,虽然不知道他哪里堵,至少能让他身体轻松些。」
我拍拍自己的脸,眼睛要打架了,
「根治的话,还得找我爸,他一摸一按就知道哪里堵了。我在公司也经常给月姐按,坐久了肩胛骨会难受,针扎那种疼。」
「我也有这个情况。」
嘉姐说着,反手拍拍自己的肩胛骨。
「是不是这里?我之前办过一家名气很大的会所理疗卡,效果不好。」
「那明天我帮你按按。」
「真的吗?那先说声谢谢了。」
嘉姐看了一眼手机,「时间不早了,湘湘你去睡吧?」
「你们呢?」
「我们还得干活,这两天都得通宵,想趁这个时候搞事的人太多了。」
小周也拍拍自己的脸。
大家都困得不行。
6
第二天我一觉睡到中午,走出房门。
「湘湘,你起来啦?」
我点点头,去吧台接了杯温水,一口灌下。
睡饱了真舒服。
「你想吃什么?」
「我想吃蛋糕,这家酒店蛋糕好吃。」
「好。」
我转身,看见沈贺州居然坐在外面。
昨天除了健身,他几乎没出过主卧。
我走到阳台,伸了个懒腰。
瞄一眼旁边的沈贺州,好像在看剧本。
他抬头看我一眼,没说话。
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眯着眼晒太阳。
晒着晒着又睡着了。
醒来的时候,桌子上放着蛋糕。
沈贺州还在,支着头在看手机。
我叉了一个蛋糕放进嘴里。
「你被一只鹅追着咬了两年?」
「噗。」
我一口蛋糕卡喉咙。
赶紧放下蛋糕,拿起桌上的水连灌几口,好不容易咽下去。
沈贺州看了一眼我手里的水。
我想起来,这水是他的,瓶口开过。
「你说什么被鹅咬?」
这种陈年旧谷子烂事他怎么知道。
算了,知道就知道吧。
这在我光辉的童年岁月中算不上大事件。
承认了也没啥大不了的。
「这事说起来也是我的锅,那时候我小,看电视上有人遛狗我很羡慕,但是我们家没有狗,不过邻居家有一只鹅。」
我又叉了一块小蛋糕放进嘴里,继续说,
「我溜鹅,那鹅不配合,我就握着它的脖子拖着走。」
「后来这只鹅长大了,记仇,看见我就追着咬。」
「后来呢?」小莫过来,坐在我旁边。
「有一次咬得太狠了,邻居看不下去把它宰了,说起来,这事是我对不起它。」
沈贺州没说话,继续看手机。
我吃着我的小蛋糕,免费又美味,是我的梦中情糕。
为什么人不能有四个胃?
「炸屎?」
我猛地抬头,是谁走漏了风声……
他怎么连这个都知道?
我看向他。
他停下手部滑动屏幕的动作,等我回答。
「你如果非要听的话……得加钱,这是付费部分。」
这事洗不了,全镇都知道。
「嗯,按件计费还是按时收费?」
他今天心情倒是好,「你说吧,付费,这钱我出。」
我犹豫着,算了,谁童年没几件丢人的事儿。
「也是小时候的事儿,有一年春节,我和几个发小玩儿那种小鞭炮,像火柴盒那种,你们玩儿过没?」
小莫摇摇头。
我也摇头,没童年的孩子真可怜。
我继续说道,「那时候我们镇很小,周围都是农田,农家养牛嘛,田间很多牛粪。」
「然后呢,湘姐你继续。」
小莫把椅子挪过来,靠着我坐。
「我们边走边玩儿小鞭炮,路上看见一坨牛粪,我嫌小鞭炮不得劲儿,捡来一个大的。」
我脑子里回想起那个画面,放下了手里的蛋糕。
「小的点燃扔出去会隔几秒才爆,那个大的一丢牛粪上就炸了。」
「然后呢,你们没事吧?」
「嗯……其实事挺大,那坨粪直接炸开花,那场面,说下粪雨都不过分。」
那天,发小回家后身上全部挂了彩。
哭声叫声还有家长的吼骂声,混着鞭炮,热闹。
「你没事吗?」
「我吗,回家路上撞见我妈了,她那天值班,提前下班。」
我脑海里又想起当时的场景。
「我妈看我一身粪,路上直接折了一根条子,追了我三条街。」
就这样镇上都知道了。
沈贺州抬头看着我,「小学毕业捅蜂窝?」
这事他都知道?
「怎么可能……」我摆摆手,「那时候我都12岁了,不可能干出这种事。」
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,可以不承认。
「有照片。」
说着沈贺州把手机伸到我面前,那是我小学毕业照。
照片里的我,脸肿成周围人的两倍大。
等会儿,这是微博!
「我的事儿怎么在微博上?」
我抓着沈贺州的手机不放。
没看错,就是微博界面!
「湘姐,我过来就是想把手机给你看看,你的手机一直在震。」
说着小莫把手机伸到我面前,满屏的未读信息。
这是什么情况?
我被网曝了?
7
有些事我知道会来,但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。
我盯着微博热搜,前十我一人独占三条,还有四条也和我有关。
#小镇做题妹#(热)
#倪香湘的黑历史#(爆)
#倪香湘你配吗#(爆)
#沈贺州今天分手了吗#(热)
……
「我这是被扒得一点渣不剩啊。」
「没事的湘姐,人这辈子短短几十年,很快就过去了。」
我看向小莫,「谢谢,你说得很对,下次别说了。」
就算交往也是两个人的事儿,为啥只有我被骂啊!
我愤愤不平地点开【沈贺州今天分手了吗】话题,最热的一条居然写着:
我哭了一夜,心痛了一夜,我不想再爱你,可是我连你的平替都找不到。
我才发现,这么多年,我的心里只装得下你。
这世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你了,沈贺州。
所以,你什么时候分手?
「沈贺州,我们一个月后以什么理由分手啊?我甩了你?」
接收到沈贺州的冷眼,我赶忙加上一句,「怕是不合适吧……」
「湘姐……」
我侧头看向小莫,小莫一副「你怕不是有10年脑血栓」的眼神看我。
我直接无视,起身走到阳台围栏边看看风景。
咦,那是什么?
我抬头看见阳台顶端挂着什么东西。
喊来小莫,他也没看出来,只猜测是风吹来的。
「你去找根棍子,我们把它搞下来。」
「我去找找。」说完小莫转身进去。
这时我的手机响了,是秦悦。
我看向沈贺州,「我能接吗?」
沈贺州抬眼,「开免提。」
「湘湘!你现在才接电话!我们公司都炸了!」
「啥情况!」
「你等会儿,我去窗户边上开免提你听听!」
不一会儿,那边传来大喇叭重复播放。
「倪香湘已离职,请各位粉丝速速撤离,不要影响正常秩序,谢谢配合!」
「倪香湘已离职,请各位粉丝速速撤离,不要影响正常秩序,谢谢配合!」
「倪香湘已离职,请各位粉丝速速撤离,不要影响正常秩序,谢谢配合!」
……
「听到了吗?我们公司楼下,被围了。」
「我是不是要被开除了?」
「不会,月姐已经从北京杀回来了,她肯定舍不得你这个狗腿子。」
我哭了,「就怕她也保不住。」
「你跟沈贺州真的在一起了?」
我转头看了一眼沈贺州,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。
「嗯。」
「感情我摸了三年的男人是你男朋友?」
秦悦买了沈贺州的写真,每天到公司都要摸一摸,宝贝得很。
「哎,你们那方面怎么样?州州是不是很猛?」
小莫这时走出来,递给我一个衣架。
我到阳台边上举起来比了比,「短了点儿。」
「什么?沈贺州那方面不行吗?短了吗?」
沈贺州的脸色瞬间阴沉,眼神如刀剑。
我赶紧解释,「他不短,不是!他短不短我不知道,我说的是衣架,衣架!」
「下周团建,可以带家属。」
秦悦突然坚定语气,「你可以不来,你的家属必须到场!」
「你说的什么话,重色轻友!」
「我是你女朋友,你是州州女朋友,四舍五入,我算不算半个州州女朋友?」
……
8
沈贺州的粉丝挖完我童年,又把目光锁定我中学和大学时期。
不过我这段人生都安分守己,没有闹出什么幺蛾子。
网上爆出来的都是我高中期间去养老院做义工,大学加入青年志愿者协会参加的活动。
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,比如为流浪狗之家募捐,给山区贫困小孩捐赠午餐的事儿。
「这些都不是她们想看到的。」
秦悦为了我,打入粉丝头子内部,探得一手资料。
「我感觉我成了奸细。」秦悦叹气,「我爱了三年的男人被你抢走,我还要为你背叛组织。」
「现在什么情况?」我眼睛一直跟随沈贺州的身影移动。
「现在他们把目光瞄向你家人,想看看能不能挖点猛的黑料出来。」
「哦,那他们可能要失望了。」
「嗯,很失望,粉头在群里很暴躁,挖出来全是好人好事。」
秦悦讲得口干舌燥,
「你妈是单位先进劳模,你爸宅心仁厚,你爷爷还因为粉丝曝光的好口碑,被记者采访上了报纸……」
说着秦悦给我发了一张州粉群的聊天截图。
「看吧,群里哀嚎一片,这波反向操作,直接把你们家BUFF叠满了。」
沈贺州见我的眼神像狗皮膏药一直黏着他,朝我的方向走来。
「我先不跟你说了,等我回来请你吃大餐。」
说完我挂断电话,看向面前的沈贺州。
「你怎么过来了?」
「离你近点,方便你看。」
说完沈贺州坐在我旁边,拿出手机处理一些工作消息。
今天是被困酒店的第四天,如果不是每天能看他,我大概已经无聊死了。
「你……」沈贺州突然朝我看过来,「初中被霸凌过?」
「没有啊。」
「真的没有?」
「真的呀。」
我有些莫名其妙,「你干吗这么问?」
他见我满脸疑惑,犹豫几秒,还是把手机推过来,「你自己看吧。」
我凑近,有人把知乎上一个高赞匿名回答截图发到了微博上。
问题是:你如何看待沈贺州找了一个素人女友。
我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得到她的消息。
她是我初中同班同学,我被霸凌的时候,同学都骂我活该,只有她站出来帮我。
那天回家的路上,我哭得很难受。
她追上来告诉我,不要哭,只有自强才能自保。
现在我独自一人跨洋留学,最近拿到了梦寐以求的offer。
我的改变,是从这句话开始的。
我一直欠她一句「谢谢」。
因为是匿名回答,评论区也有声音说是假的。
「这个事儿啊,我有点印象。」
我仔细回忆当时的细节,
「她长得很漂亮,性格内向,当时高年级有个校霸总爱招惹她,她一直躲着,后来校霸觉得没面子,就来班里找事。」
「后来呢?」
「后来我跟她一人挨了一个大比兜。」
「疼吗?」
「你说呢!当时脑子嗡嗡的。」
……
我见沈贺州一直没说话,转头见他脸色阴沉,还隐约透着一股怒气。
「他叫什么名字?」
「这么久远了,谁还记得住。」
我现在连我初中同学的名字都记不全了。
沈贺州没再说话,起身离开。
9
被困酒店的第五天凌晨,小莫敲门喊我起床。
「湘姐,我找到一条通道,我们可以离开酒店了。」
安全起见,小周先打头阵,顺利进入停车场后给嘉姐来了电话。
「很安全,你们下来吧。」
挂断电话,嘉姐和小莫先出门,我和沈贺州跟在后面,和嘉姐她俩保持十几米的距离。
我们坐电梯下到厨房的楼层,穿过厨房后面的仓库到了地下停车场。
「好像有……」
「人」字还没说出口,沈贺州一把拽住我,拉到旁边的柱子后面。
在我的头即将磕到柱子的瞬间,一双手抵住我的后脑勺。
脚步声越来越近,他上前环住我。
低头靠在我耳边,低声说,「别动。」
我们两个隐入黑暗里。
「你说州州还在酒店吗?」
「这么多天了,一点动静都没有。」
……
脚步越走越远,我艰难地抬头,「她们好像走远了。」
他松开我,走在前面。
我紧跟在他身后,大口呼气,刚靠太近,呼吸节奏乱的。
他身上的味道,太好闻了。
坐上一台7座商务车,小莫开车,小周坐副驾。
我和沈贺州坐后排。
出了酒店停车场,所有人都松一口气。
「我补会儿觉。」说完小周环住胳膊,闭眼靠着椅背上。
「贺州,下周进入新剧的宣传期,先回上海?」
「不急,过两天吧。」
沈贺州闭目养神。
「好,那湘湘这段时间先跟着我吧。」
说着嘉姐看向我,「最近辛苦你了。」
我冲嘉姐一笑,「不辛苦。」
沈贺州突然冒出一句,「她跟我。」
全车沉默……
「那,你们准备怎么安排?」嘉姐回头看向沈贺州。
「回山御。」
听到这几个字,印象里一直沉着冷静的嘉姐脸上写满震惊。
山御是什么地方?
我看向沈贺州,他的表情毫无变化,还是闭目养神的状态。
「好,那我安排一辆车给你。」
小莫停在高速路口。
「下车。」沈贺州说完下车,在路边等我。
我揉揉眼,跟着下车。
嘉姐按下车窗,「开车小心,注意安全。」
说完又看向我,「有事联系。」
「嘉姐,不一起吗?」
「我们还有别的事儿。」说完朝我挥手。
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逐渐远去。
沈贺州喊我,「上车,坐副驾。」
我一路小跑过去,「我们去哪里?」
「系好安全带。」沈贺州发动汽车。
等我再次睁眼,一看手机,四个小时过去了。
此时天蒙蒙亮,我们还在路上。
我们从一个很不起眼的出口下高速,沿着盘山公路翻过一座山。
突然眼前的景象惊掉我的下巴!
「这是哪儿啊?」
沈贺州没接话,我按下车窗,扒着窗沿看向外面。
说这里是人间仙境都不为过。
山下引江入湖,湖心有座岛屿,几栋建筑散布其中。
高大的乔木与低矮的灌木丛,各色花卉相映衬。
湖面平静无波,白鹭在日出的霞光中齐飞。
靠近大门,保安上前敬礼,「沈先生,欢迎回家。」
回家?
这是沈贺州的家?
迎面是一个巨大的大理石刻。
「山御」两个字笔法劲道,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。
这个地方很大,但是建筑很少。
房子像长在山林里,每一栋都各有特色。
沈贺州把车停到一座白色建筑的车库。
按下指纹,电梯门开启。
我和沈贺州上了楼。
这房子好漂亮啊!
花园好大,地下室两层,地上三层。
功能齐全,应有尽有。
我体会到了有钱人的快乐。
「二楼左上那间是我房间,其他房间你自己挑。」
「那我就住右边那间!」
「随你。」说完沈贺州走到外面打电话。
这房子太喜欢了!我跳上沙发打了个滚。
10
「这是湘湘吧?」
我抬头,一位大约50岁的阿姨站在我面前。
周身很有气质,眼神慈爱。
我赶紧从沙发上下来。
沈贺州跟在她身后,「这是王姨,你有什么需要可以跟她说。」
我点头,「王姨好。」
王姨笑着,「不要客气,贺州是我看着长大的。」
说完王姨四处打量一圈,「这边需要安排人吗?」
沈贺州说道,「不用,平时过来做个饭就行。」
说完王姨和沈贺州一起出去了。
我没事,一个人转到后花园。
后花园连着湖,有一个小小的码头,景色太美了。
沈贺州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这里。
他的新剧进入宣传期,嘉姐说大概要半个月左右才能结束。
整个房子就我一个人住,王姨是隔壁那户的保姆。
也许和沈贺州关系很好,所以顺便照顾下我。
听王姨说,沈贺州有三年没回过这里。
好在我一个人也住得惯,沈贺州倒是没管控我手机。
「湘湘,初中霸凌你的那个人,在网上道歉了。」
「哦?」
「现在粉丝重点都放在宣传沈贺州的新剧上。」
秦悦补充道,「不过大家还是盼着你们两个赶紧分手。」
「哦。」
我在床上翻了个身,掰着指头算离分手还有多少天。
二十三天。
楼下有人按铃,我穿上拖鞋下楼。
开门的瞬间,一只法斗冲了进来。
门外站着一位大叔,穿着休闲装,个子很高,气场很强。
「沈贺州呢?」
「他不在,大叔您找他有什么事吗?」
难道是隔壁的邻居?
大叔上下打量我一眼,「没事。」
然后冲着房子里喊,「Tiger,出来!」
我一见没反应,「大叔,我去帮您喊它。」
说完我朝房子里跑,法斗一直在挠沈贺州房间的门。
我过去抱住它,「沈贺州不在家。」
法斗很不乐意,在我手上扭着要下来,「你不信啊?」
我打开沈贺州的房门,「你看吧,他确实不在。」
晚上我给沈贺州发微信,告诉他今天邻居大叔来找他,还有一只叫Tiger的法斗。
他那边估计很忙,很久没回复。
第二天王姨临走时,我让她带一份烤蛋糕给隔壁邻居。
王姨毕竟是邻居家花钱请的,最近这么照顾我,应该表示下感谢。
王姨接过蛋糕,眼睛笑得快迷成一条缝,「老太太一定很喜欢。」
时间过得很快,我在这里生活了两周。
「你什么时候回来?」我给沈贺州发了一条微信。
距离上次联系他已经过去一周。
他估计很忙,也不指望会回我。
我沿着湖边散步,突然手机震动,「怎么,想我了?」
我看了一眼手机,打了几个字觉得不合适,索性就不回了。
没过一会儿,他又发来一条消息,「明天早上。」
我盯着屏幕笑了。
有点开心。
路过码头,看见隔壁大叔在钓鱼。
我过去看见他水壶已经见底,「大叔,我给你接点水过来?」
他抬头看我一眼,「嗯。」
我拿过他的水杯,往回走。
王姨见我进门,「湘湘你回来啦?你给我的方子很管用,最近老太太睡得很好。」
我笑着,一边给大叔接水一边说,「有用就好。」
「上次你做的蛋糕也和她老人家口味,一直夸你有孝心。」
「她喜欢就好,有机会我再做一些。」
说完我给大叔把水送过去。
走的时候大叔叫住我,「沈贺州什么时候回?」
「明天。」
「明天让他带你过来吃晚饭。」
说完大叔摆弄下鱼竿,继续钓鱼。
11
沈贺州回来已经是下午。
我在睡午觉,听见上楼的声音。
穿上鞋打开房门,刚好看见他。
他看我一眼,「有事?」
他估计最近累的比较狠,脸上倦意很浓。
「没事,你先休息吧。」
说完我关上门。
想起昨天答应大叔晚上去隔壁吃饭,于是我又开门。
沈贺州已经进了房间,我推门进去,刚好看见他正在换衣服。
「那个,隔壁大叔请我们晚上过去吃饭。」
他换了件睡衣,「你知道他是谁吗?」
「嗯?」
「他是我爸。」
哈?什么?
我一时愣在原地。
「我要换裤子,你要看吗?」
我走出沈贺州的房间,关上门的一瞬间,脑子里重复沈贺州的回答,他爸?
我在床上翻滚,怎么也睡不着。
眼看时间一点点逼近,我起身走向沈贺州房间。
他睡得很沉。
我一时间不忍心喊他,于是坐在床边的沙发上,撑着头等他醒。
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呢?
这鼻子是真的吗?
好想摸摸看……
想着想着,身体已经不自主的靠近。
他睁眼的瞬间,看见我一张大脸,离他只有十公分的距离。
演员就是心理素质好,他脸上并没有什么过度反应。
倒是我吓得弹回沙发,「那个,我想问你,晚上能不能不去吃饭了?」
他起身,捏捏太阳穴,「后悔了?晚了。」
其实再想想,我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。
还有一周我们就散了,以后也见不上面的。
我和沈贺州走到隔壁别墅门口,已经有人在门口等着。
「少爷。」
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在现实里喊这个称呼。
沈贺州点头,我跟着他一起进去。
这边热闹很多,进入饭厅,主位坐着一位慈祥的老太太。
见我进门,脸上浮出笑意。
王姨站在她身后,冲着我笑着点点头。
我坐在沈贺州旁边。
对面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生,穿着蓝色的裙子,看着比我大一些。
她旁边是一位有点年纪,保养得宜的阿姨。
看得出年轻时很美艳动人。
再往前坐着的就是沈贺州的爸爸。
「湘湘,你坐我边上来。」老太太朝我招招手。
我看向沈贺州,他点头。
于是我起身坐到了老太太身边。
真正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伪装不出来的。
比如现在她看我的眼神。
「一看就是好孩子。」
说完她握着我的手拍了拍。
眼见她真的喜欢我,我也放下戒备,对她产生一些亲昵感。
这顿饭吃得很安静。
大叔旁边的阿姨时不时地抬头看我,脸上的表情意味不明。
难道是沈贺州的妈?长得一点不像。
「这顿饭吃的是不是有点着急了?」
说话的是蓝裙子女生。
她说完意味深长地朝我看了一眼。
「定了?」
沈贺州的爸爸看向沈贺州。
沈贺州头也没抬,「定了。」
什么定了?怎么他们说的话我都听不明白。
「湘湘,奶奶送你个见面礼。」
老太太的话把我的视线拉回来。
说着把她手上的镯子取下,戴在我手上。
我对玉石不了解。
但是它戴在我手上的那一瞬间,那种触感让我觉得它一定很值钱。
带好以后,老太太似乎很满意,握着我的手端详几番,「很相配,吃饭吧。」
我继续吃饭,对面的阿姨脸色尤为难看,已经到了兜不住的边缘。
蓝裙子女生更是狠狠地瞪我一眼。
「妈,我身体不舒服,先回房休息了。」说着阿姨起身,离开了餐桌。
「我吃好了,你们慢用。」蓝衣女生也起身离开。
老太太拍拍我的手,「咱们吃,湘湘觉得菜怎么样?」
「很好吃。」
「好吃就多吃点。」说着看向沈贺州,「他要是敢欺负你,跟奶奶讲。」
12
「王姨,我总感觉昨晚上的饭,吃的很奇怪呢?」
我双手支着头,看王姨忙前忙后。
「有些事,你确实应该知道。」
王姨停下手里的活儿,坐在我身边。
「其实这次他们从国外回来,就是为了这顿饭。」
「那个阿姨是谁?她好像不太喜欢我。」
「他是贺州的继母,昨晚坐她旁边那个,是他继母带过来的孩子。」
王姨看了一眼我手腕上的镯子,「你断了她的念想,她当然不待见你。」
「什么念想?」
我从头到尾没做什么啊。
「你取下来仔细看看。」
说着王姨笑得神秘。
我取下来,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。
王姨提醒道,「看内侧,是不是有字。」
我仔细一看,还真有。
【沈氏承袭】
这是传家宝?
我一脸震惊。
王姨笑了,「这是沈家主母的信物。」
说着朝隔壁方向努努嘴,「那位,以为熬到老夫人过世就能得,没想到老夫人送给了你。」
这……我瞬间感觉我的手腕千斤重。
「是不是给得太随意了点?毕竟他们对我不了解。」
才见了一面啊!
听到这儿,王姨又笑了,「你傻,这种家庭早在见你之前,就把你的底细摸透了。」
我还是不敢相信,「电视剧里这种家庭不都是要求门当户对吗?」
王姨摇头,「那你说的家庭还没到沈家这个层次。几百年大族,钱权名都不缺。他们更看重家风和品行。」
「我这方面也不突出啊。」
王姨起身,拍拍我的肩膀,「它在你手上,就是认可你,别多想。」
说完王姨离开,我的手臂愈发的颤抖。
我另一只手紧紧握着手镯,小心翼翼走到二楼。
推开沈贺州房间的门,「沈贺州!」
他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,身上还淌着水珠。
「你怎么不拦啊!」
他边擦头发边问道,「拦什么?」
「这个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吧?」
「知道。」
我气急,「你就不怕合同到期了我不还给你?」
这东西要是磕了碰了,我不光没钱拿,还要倒贴!
我八辈子做牛做马都赔不起!
我颤颤巍巍地把镯子取下来,放在桌子上。
「拿走!」
沈贺州见我放下镯子突然发火。
「我不拿!」
他气极,狠狠瞪我一眼。
「随你!」然后转身进了衣帽间。
我回到房间,还是很生气。
这时小莫来电话,见我情绪不对,问到,「湘姐,你怎么啦?」
「没事。」
我现在不想提他。
「跟贺州哥吵架了?」
我没回应。
「其实他人很好的,我刚做他助理的时候也很害怕。他性子冷,平时都不爱说话,但是相处下来发现他从不难为人。」
我倒在床上,心口越发郁闷。
小莫见我还是没说话,继续说,
「湘姐,这次公司为了你花了很多钱,贺州哥的粉丝多疯狂你知道的。」
「嗯?」我从床上滚下来,「你说什么?」
「本来公司没有你的预算,你能这么快从粉丝嘴里拔出来,都是拿钱砸的。」
小莫越说越激动,
「其实贺州哥是我们公司背后的东家,如果不是他点头,嘉姐也不敢花这个钱。」
这事我一点都不知道。
「还在吗?湘姐。」
「我在。」
我现在心里有些乱。
「我感觉贺州哥对你很特别。」
「哪里特别?」
「他带你回的是山御,你网上搜不到任何关于这个地方的信息,它不是有钱就可以买的。贺州哥粉丝挖料的手段你也见识过,为什么贺州哥出道前的信息没人爆?」
「为什么?」我脱口而出。
「因为查不到,就算查到,也不敢暴。」
小莫小声叹了口气,「贺州哥下个月又要进组了,片酬都不够为你砸的营销钱。」
我挂断电话,脑子一团乱麻。
一整个下午沈贺州都没有出来过。
入了夜,我站在沈贺州的房门口,犹豫着,最后还是敲了敲门。
没人回应。
「你睡了吗?我进来了哦。」
说完我轻轻推开房门,他坐在阳台上,没有开灯,脸色晦暗不明。
我想了好几个开场白,靠近他却不知道怎么开口。
他整个人隐入暗色,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。
「那个……你下个月要进组吗?」
没有回应。
「进组之前,你要不要也跟我回趟家?」
他转头看向我,「什么时候?」
13
当车开进我家门,我下车的时候,整个人呆住。
这跟开出来的是同一台车吗?
经过长途跋涉,它看着就快要报废了。
沈贺州看了一眼,倒是没瞧出半点心疼。
「你在家等我,我去催我爸,不然他又很晚才回来。」
我和我爸回来的时候,我妈已经在家了。
她在厨房做饭,沈贺州在打下手。
「小沈,你去院里拔两颗生姜来。」
「好。」说着沈贺州起身,朝院子里的菜地走去。
我爸碰碰我胳臂,「他比电视上还帅,女儿眼光不错。」
「爸,这次带他回来是给他治病的,不是给你看女婿的。」
我担心沈贺州进组以后头疼发作。
所以想赶在他进组之前,让我爸给他看看。
「湘湘,你去看看小沈,怎么拔个姜要这么久。」
「好。」
我走过去看沈贺州站着没动。
一看他手机屏幕,正在搜索生姜的长相。
「你看这个没用,生姜长在土里。」
我跨入菜地,拔了两颗姜回厨房。
吃过饭,我催着我爸快给沈贺州看看。
「爸你轻点啊!别下太重的手!你注意着力道!别伤着他了。」
「你念了好几遍了!他是我未来女婿,我能把他按坏喽?」
「你千万要注意,下手轻点!」
「哎呀,你烦不烦!」
说着把我推出房间,猛地关门,还不忘反锁。
我仍不死心,使劲拍门,「爸,你可千万要注意啊!」
按坏了要赔钱的!
我们家赔不起!
一个小时后,沈贺州出来了,我爸跟在后面。
「怎么样?严重吗?」
「没事,他身体好得很,就是颈椎那儿有点淤堵,已经给他散开了。再开几服药,能好。」
我松了一口气。
我妈磕着瓜子,问我,「晚上再给你们拿床被子?」
「对了,客房收拾没有啊?」
「收拾客房干什么?」
「他要住啊?不然他住哪里?」
「你少在这儿跟我装,现在的小年轻我能不知道?要收拾也行,客房没空调。」
我看了一眼沈贺州,他没什么反应。
「哦,没空调的话,晚上确实很冷。」
说着我起身去洗澡。
躺在床上的那一刻,我宫斗剧里的妃嫔附体。
此时的我,完全能演出那种等待侍寝时的心情。
激动,期盼,又怕希望落空。
门开了。
我迅速拉上被子盖住头。
「你干吗把头盖上?」
我强行稳住激动得即将崩坏的情绪。
「我个人*惯,你不要管我。」
他躺了下来,「你抖什么?」
「睡觉之前全身抖一抖,会睡得更好。」
我胡诌几句,不能让他知道我因为激动,控制不住我的身体。
如果人类有尾巴,我的尾巴现在一定摇成螺旋桨!
睡在我身边的是沈贺州啊!沈贺州啊!
此时大脑像被抽出来丢在过山车上!
倪香湘,你要克制你自己!
我不要!我不要!他是沈贺州哎!
我慢慢拉开被子,缓缓露出眼睛。
他已经闭上了眼。
如果不是他在身边,我此时真想在床上翻滚几圈。
我轻轻地挪向他。
一点一点。
一点一点。
慢慢挪,慢慢靠近。
他好像睡着了。
他嘴巴为什么这么性感……
鼻子好好看,下颌线也完美……
怎么办,好想亲一口。
还有三天我们的合约就解除了。
以后再也见不上了。
这是最后的机会。
脑子还在做判断题的时候,我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行动了。
我靠得很近,感觉到他呼吸很缓很平稳。
应该睡着了。
我小心翼翼地支起上半身朝着他的脸靠近。
就在我的嘴马上抵达目的时。
他,睁眼了!
我条件反射地用手捂住他的眼睛。
我特么在干什么蠢事!
「嘿嘿。」我干笑两声,「你还没睡着啊。」
说着我小心翼翼地准备和他的嘴唇拉开距离。
这时一只手抚着我的后脑勺,突然向下用力。
「唔!」
我的唇和他碰在了一起。
我还没反应过来,他环着我的腰,一个翻身,我到了他身下。
他拿开我遮着他眼睛的手,和我四目相对。
我沉浸在他的眼神里,无法自拔。
当他的唇再次和我的嘴唇相触的瞬间,我人没了。
早上睁眼,他睡在我身边。
阳光透了进来,他沉睡的侧颜,在阳光下,熠熠生辉。
我摸摸他的鼻子,是真的哎。
下颌线也摸摸,确实没动过。
他抓住我不安分的手,「别闹,让我再睡会儿。」
我带着他走我小时候经常走的路。
城市的发展很快,我们小镇的变化也很快。
「沈贺州,我能不能在家里多待两天,我们的合约后天就结束了。」
他看向我,没有说话。
「你放心吧,最后两天我肯定安分守己。你们也可以提前发分手文案,我都配合。」
说着我站在原地。
他见我没跟上,也停了下来。
「对了,尾款什么时候给我结?」
「尾款不打算结了,你不是很喜欢山御那套房子吗?我给你。」
「那套房子不止这个数吧?」
「嗯,所以我打算跟你再续签合约?」
「签多久?」
「签终身。」
说完他不看我,继续往前走。
终身合同?那就是说……
我看他走远,「哎,什么时候去过户?」
「随时都可以。」
我追上他,「那是不是,你的钱都是我的?」
「嗯,我和钱,都是你的。」
(全文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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