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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觉醒来,我穿到了暗恋对象的身体里,面对着镜中身材挺拔修长、皮肤干净、脸廓硬朗、眉浓鼻直的大帅哥,惊得目瞪口呆。
不过……他的身材真是让人嘶哈。
我忍不住戳了戳胸肌和腹肌,结实有型但触感柔软,顺着腰线往下,画笔勾勒般的线条完美连接到了浑圆紧致有弹性的臀部。
「卧槽,这个臀,好翘,好紧致,手感好好!」我的手指不自觉地用了用力。
不对,现在的重点好像不是这个。
如果我成为了这副躯体的主人,那原来的「我」呢?难不成……我的身体也同样已经变成暗恋对象的了?
那我的neinei被他看光光了?!
01
再次醒来我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。
磨磨唧唧的站起身,莫名其妙的发现这个视角.......怎么好像我又长个子了?
我打开卧室门,朝客厅走去,一眼便看到沙发上躺着一个人。
那个人背对着我,露着白花花的大腿,看起来是个女生,有一些肉肉的,但是不胖,肤色在阳光下显得很白净,裙角搭在大腿根儿,乍一看还挺诱惑的。
但是不太对啊,这背影怎么这么熟悉?这裙子也很……
等等,这不是我昨天为了约会买的新裙子么?!
难道「她」就是……我赶紧过去看女生的正脸,果不其然,看着「我」躺在面前,我一时无法接受,吓得大叫一声跌坐在地。
我的动静终于让「她」醒了过来,「她」睡眼惺忪地起身,皱着眉头揉了揉蓬松凌乱的头发,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。
「注意!」在「她」起身的时候,裙子直接撩到了大腿根上面,差点春光乍泄,我急忙把裙子扯了下来。
这个动作终于让「她」也发觉了不对劲,我俩终于像两颗手雷一样互相炸开,两脸懵逼!
我飞奔到镜子面前,里面印出的是一张我日思夜想的帅气脸庞!
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?!我是谁??我在哪??
隐隐回想起来几天前,我心情不好独自在一家酒吧买醉,第一次见到了何曜清。
家人们,不夸张地说,他真的蛮帅的,帅到他一出现在我的眼前,整个昏暗的酒吧都瞬间变亮了的程度。也可能是我喝了太多酒,头晕目眩,突然出现一个西装革履、眉清目秀的帅哥,于是记忆格外深刻。
他在我被几个流氓骚扰,弱小可怜无助的时候,突然从天而降亮出自己的律师证,镇定自若、的从那几个王八羔子的手里解救了我。
我抬头对他说谢谢,路边昏黄温暖的灯光正好映在他脸上,那一刹那,我人傻了——
电视剧里不是经常有那种男主被暖色的灯光照在脸上,光线勾勒出精致硬朗的五官轮廓的画面吗?
我,有生之年,在现实里见到了!
由于他真的很戳我的心巴,所以在我第二天彻底清醒后,我的心意还是无比明确——我要与他再续前缘!
那之后几天我天天去他所在的办公大厦附近转悠,于是就打算留在那里看看能不能偶遇。
但那时已经很晚了,我根本没抱希望,没想到一个略显疲惫但仍旧身姿挺拔的身影闯入了我的视线。
是他!
02
「何律师?好巧。」
我整理了一下着装,急忙走过去,装作是乍一眼看到他。
对于这次偶遇,我幻想过无数个画面,但万万没想到何曜清只是冷漠地睨了我一眼。
「你是?」
我措手不及,尴尬地解释,「上次我喝醉了遇到麻烦,是你帮我解围。」
何曜清这才驻足看向我,「哦,是你。」
他的语气淡淡的,声音干净而淡漠。
「那天真是太感谢你了,如果不是你,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。」
「不客气,不用放在心上。」他随口回应了我,神情高冷地扭头走向停车场。
我厚着脸跟上他,肚子里准备了一整套感谢词,连顺便加个微信的气口儿都想好了,没想到——
「我还有事,先走了。」
他火速终结了话题,向自己车上走去。
妈的好高冷的男人。
我忽略男人冷淡的态度,强行加厚我的脸皮「那个……请问、你有没有喜欢的……」
就在我即将问出口的时候,太紧张没注意到脚下的台阶,一脚踩空。
「啊!」
伴随着我的叫声,何曜清反应过来出手相救,可我这个傻子的第一念头竟然不是如何站稳,而是,机会来了——
在向地面栽去的一刹那,我迅速搂住了何曜清的脖子,我承认,我偶像剧看多了,幻想着能和帅哥一起倒在地上,然后不但能安稳地躺在他的怀里,还能制造意外「亲亲」。
不过生活怎么可能是偶像剧呢?
由于我愚蠢地掐住了他的脖子,导致他也身体失衡,我俩一起摔倒,脑袋都齐齐地磕在了地上。
别说意外接吻了,我连他的胳膊都没枕到,后脑勺摔得那叫一个结结实实!
我嗷呜了一声,何曜清也发出了沉闷的痛叫声,看来也是摔得不轻。
老天爷,我现在赶火箭离开地球还来得及吗?而且,我好像爬不起来了?!
准确地说,我是动弹不得,像是大脑失去了对身躯的控制力,而身边的何曜清也迟迟没有爬起来。
完了,我俩这就摔死了?
紧接着似乎有瓢泼大雨毫不留情地砸在了我的脸上……我就啥也不知道了。
03
再次醒来就是现在这个尴尬的场景。
「我不就是贪了点男色吗?至于这样惩罚我吗?」我抱着腿坐在地上猛男嘤嘤哭哭啼啼,祈求这一切只是一场梦。
反倒在我身体里的何曜清很快就镇定了下来,他无奈地睨了我一眼,「别用我的身体说这种话。」
「你现在还在乎这个?还是想想我们该怎么办吧。」
「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吗?」何曜清淡定地问我,我摇了摇头。
「我们先尝试一下场景复原,看看能不能变回去。」
他无语地捏了捏眉心,神情冷峻,哪怕在我的身体里,也瞬间增添了一层清冷的气质。
「好!」
说干就干,我的记忆停留在崴了脚之后和他摔倒的一幕,于是我打算站在沙发上自由倒地,看看再次的撞击能不能回归正身。
可惜不管摔了多少次,尝试了多少种奇葩的方法,我们都无法回到自己的身体里。
「不行不行,再这么撞下去人要撞傻了。」在使用了桌子撞头这套残忍的自虐方法之后,我摸着脑袋滋哇乱叫,放弃了。
何曜清也疲乏地瘫在沙发上,他原本随意垂在腹间的手突然上下摸了摸,指尖蜻蜓点水般划过胸部,最终落在匀称的大腿上。
「你干什么!」我心里一阵紧张。
他反倒神情自若,面色平静地侧头看向我,「我在想,你这副身体也不错,凑合凑合吧。」
「哈?!」我有些意外,「你什么意思?就打算这样在我的身体里躺平了?」
「那不然呢?」何曜清耸耸肩,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架势,「你还没大学毕业吧?正好,我可以不用工作,好好休息一下了。」
「那我呢?我总不能代替你去上班吧?我对法律一窍不通!」
何曜清根本不以为意,拍了拍我的肩膀,「你没得选。」
搁这儿跟我无间道呢?真服了你个老六!
虽然我强烈拒绝,但事已至此,不愿意也没办法。毕竟我毕业在即,需要他去按时上课完成作业。所以,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充当一名假律师了。
「等会儿我会告诉你关于我工作的事情,还有我平时的*惯。现在,我要换一身衣服。」
换衣服?只见何曜清扯了扯身上的裙子,「这件太不*惯。」
我在他的衣柜里找了一件短裤和宽松的T恤给他。协助他换好之后,他站在镜前似乎颇为满意。
「还不错,挺合身的。」
「合身?你是在骂我长得五大三粗吗?」我白了他一眼,真是的,我得多胖多壮才能把他这宽大的T恤和短裤穿得合身啊?
何曜清一脸无语。
他转过身仰视我,在我的身体里奶凶奶凶的,「我的意思是,你穿我的衣服很好看。」
我愣了一下,突然有些害羞。这感觉像是过夜后我拿了男朋友的衣服来穿,然后他目光如火,温柔地笑着夸我好看,有一种暧昧的甜蜜感。
这感觉谁懂?!为什么,为什么他在我的身体里还能撩到我!
「别傻站着了,去你宿舍收拾东西。」
「啊?」我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「现在这样的情况,我们只能暂时住在一起了,否则会有很多麻烦事。」
「这……」
「今晚你就搬过来住。」
虽然我很想和crush住在一起,但肯定不是用这种方式啊喂!
04
回宿舍、收拾东西、拎着箱子离开,这一路,简直像做贼一样。
我骗舍友在外面租了房子倒也没人怀疑我。
离开宿舍回到何曜清的家后,轮到我了解他工作上的事。
那一大堆絮絮叨叨的关于他的工作、他手头的案子、他的客户的事,我都处于左耳进右耳出的状态,直到他点开相册,开始介绍他的同事们。
在一众西装革履的男律师中,我看到了一个和何曜清紧紧贴在一起,成熟优雅,微卷的长发全部揽在一侧肩头,细腰长腿,笑容明媚的美女
我等不急指向那位格外出众的美女。
「她是?」
何曜清几不可查的停顿了一下,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,果然,他俩有事儿。
不过何曜清的介绍又听不出一丝破绽,「她叫秦思漪,专业能力非常强,而且人很好。」
我试探地说,「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同事?」
何曜清居然毫不掩饰地点头赞同,「我和她关系不错,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去找她,她应该会帮你。」
这句话……划重点的地方很多啊。
关系不错代表有私交,什么事都可以去找她,说明信任,她会帮忙说明对何曜清的事上心。
真的只是普通同事吗?
这两人看起来太配了让人很难不怀疑他们的关系。
而且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看起来有点小姿色的女大学生,和这种工作能力强的超级大美女是肯定没有可比性的。
如果他们关系匪浅,我要不要替何曜清回应她?
我一边想着,一边心哇凉哇凉的,只能默默把我与何曜清之间的可能性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。
新的一天,早晨九点。
我准时坐在了何曜清的办公室里,看着手边的一大堆文件,感觉十分陌生、无所适从。
按照何曜清的指示,遇到的公司同事都可以用简单的话术回应,如果客户来了,我就一直戴着无线耳机,他说什么我就说什么。而他在上课点到之后就偷偷溜出教室,随时帮助我工作。
一整个上午,我都兢兢业业扮演着他,偶有突发状况,也都顺利解决了,过程紧张的甚至让我忘了打探那位「情敌」的事儿。
对哦,这一上午怎么没见到她?
但我累得顾不上这事儿,吃了午饭后,我身心俱疲,打算小憩一会儿,这时候,一个身材凹凸有致、紧身裙裹身、长发微卷、踩着高跟鞋的漂亮御姐走了进来,连门都不带敲一下。
我一眼就认出了她,秦思漪。
真人更是明艳照人,让人无法从她身上移开目光。
「这一上午忙死我了,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。」秦思漪娴熟地走到我面前,靠坐在桌沿上,优越的腰臀线一览无余。
在何曜清面前,她是一副完全放松的状态,看来……他们的关系的确很近。
我还在想该如何回应时,她已经自然地把手搭在了我的肩上。
微卷的长发顺势滑落下来,发丝柔软,香气扫过我的鼻尖。
「早晨那男客户逗死我了,明明就是出轨找小三了还一直狡辩,在我面前说他不善言辞?我看他狡辩的时候口才不错啊。竟然还让我替他跟法官大人求求情,希望能在抚养费这事儿上网开一面。」
她说起话来明媚而爽朗。
我附和地尬笑了两声,「哈哈哈……这年头什么人都有。」
秦思漪却一眼发现了端倪,漂亮的杏仁眼转了转,打量我,「你今天好像心情不错?」
「怎么了?」我略一紧张。
「平时都是不苟言笑的,难得见你笑。」
「有吗?」我立马调动脑细胞找补,「只是感叹一下。」
秦思漪没再追问,通过玻璃窗往办公室外看了一眼,此时正是午饭时间,公司里没什么人,紧接着,她突然亲密地凑到我耳边。
除了发丝香气外,一阵淡淡的成熟性感的香水味扑面而来。
我抬头,只见她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,轻声对我说。
「趁现在没什么人,我们来一发吧。」
06
卧槽?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。
何曜清啊何曜清,你果然是个一肚子花花肠子的老男人!看上去高冷正经,实则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!
我心里霎时有什么东西翻涌着,一阵苦涩一阵沮丧。
有这样一个强劲的对手,我的心已经麻了。
秦思漪说完就准备拉我出去,我目光闪烁,想办法逃避。
「那个……今天就算了,状态不太好。」
秦思漪一脸奇怪地看着我,「怎么了?正好去冷静一下,我也被手上的案子搞得很烦。」
你们管这事儿叫冷静……?
见我愣在原地一脸为难,秦思漪索性直接拉开抽屉拿出了……一包烟。
「你确定不抽?一会儿大老板来了就抽不了了,她可是方圆十里不能闻烟味的。」
烟?
我突然反应过来,波动上头的小心脏瞬间麻溜地滚落了回去,对不起是我想多了!我有罪!
我长舒一口气,和她一起走出了办公室。
昨晚何曜清好像说过,他和秦思漪是公司里唯二的烟鬼。
还好还好,我没看错人!
我陪秦思漪在阳台抽完了烟,看了看时间,该是何曜清来找我的时候了,今天班里只有一上午课,他说好了下课就来找我。
我在阳台上看到他的身影,心想队友终于来了,高兴地朝他挥手。秦思漪看到了这个不同寻常的举动,惊讶问我,「那位是?」
「她是我的……」我和何曜清应该算是什么关系?朋友?但其实也没见过几次面。
秦思漪倒是一副了然的神情,拍了一下我的肩膀,「铁树开花了?有情况怎么也不告诉我。」
她注视着何曜清走来的方向,似乎对「我」的出现非常感兴趣。
「别误会,没什么情况。」
为了以防万一,既然在人家的身体里,总不能破坏了人家的好姻缘,我想了想,还是解释一下为好。
下一秒,秦思漪把脸凑过来,露出揶揄的笑容,「咦,紧张啦?」
阳光下,我被击中了。
她本就属于浓颜系美女,笑起来更是美得张扬,眼波盈盈,唇红齿白。
别说男人了,我都想和美女贴贴!但被美到的同时,我也确实有些泄气,她要不是真的对何曜清没意思,就真的是很会撩。
而我……一个和何曜清偶然相遇的陌生人,又怎么会有机会呢?
「不打扰你们了。」秦思漪扬眉将指缝间的香烟摁灭,很自觉地转身回了办公室。
不过这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何曜清到底喜不喜欢她?或者,他喜欢秦思漪这种类型吗?
我满心疑问,目光落在了何曜清的手机上——
不如趁他还没上来,偷偷看一下聊天记录……?但我们约定好的,除了必要的社交情况,不能偷窥对方的隐私。
可是……我内心无比纠结!
算了,到目前为止,我们对于对方来说都只是半个陌生人,不能越界。
「在想什么?」
耳边传来熟悉的女声,是我自己的声音,何曜清到了。
我急忙从抱着黑屏的手机发呆的状况中回过神,「没什么……刚才在和你的美女同事聊天。」
「看到她了。」何曜清随意地靠在栏杆边,顿了顿,略略感慨,「她从我面前走过,却不能打招呼,这感觉真奇怪。」
他好像话里有话?
「是不是……很失落的感觉?」我好奇地问。
何曜清想了想,看向窗户里正在忙碌的同事们,神情始终淡的像一缕风,「说不上什么感觉,只是从前相熟的人,现在却要装作陌生。」
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,秦思漪正在和其他人谈笑风生。
他是在看她?
我心里一瞬间空落落的,没有再接话。
07
回到办公室,我一副主人的架势,何曜清倒是似乎不认识这里了一样。
「这是……」他拿起我整理好的文件和资料夹,用手翻了翻我贴在上面的彩色便利贴。
他的办公室虽然简洁干净,但是缺少生气,所有的便利贴颜色都是浅灰色,用的笔记本也都是公司统一发放的那种,笔筒、鼠标垫、键盘之类的更是不用说了,全是黑色,看起来十分压抑。
我换了一些灵动的亮色,除此之外,还在桌上摆了绿植和花束,还根据文件的类别,随手画了一些卡通速写画。
「这些也都是你画的?」何曜清看到那些和他本人调性完全不符的画,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,但似乎闪过了一丝丝的惊喜?
毕竟那是我的脸,微表情我还是能辨认到的。
我有些忐忑道,「抱歉,因为我很喜欢画画,所以实在手痒!你不喜欢的话我会全都复原的!」
「不会。」何曜清恢复了神色,语气温和不少,「画的很好。」
他拿起我的画和当事人的照片对比了一下,照片里的人眼小脸方有两颗大门牙,我画的时候放大了这些特点,更卡通可爱。
何曜清居然偷笑了一下,「很像。」
我惊喜不已,跟着他笑起来,原来他也没有那么古板嘛?
「你不反感就好,以后我替你工作的时候,就把遇到的好玩的人和场景画下来给你看吧!」
「好。」何曜清看向我的目光不再是那么冷冰冰的了,「我小时候也喜欢画画,所以看到会画画的人,就觉得他们很厉害。」
「真的?」我眼睛一亮,「我老爸专门给我报了兴趣班,一直学到高中,你呢?」
闻言,何曜清眼底温暖的光突然黯淡,整个人又恢复了冷气十足的样子,没有回答。
是我哪句话说错了?
不过他没表现出什么,继续和我聊起其他话题,我也就没把这件事再放在心上,两人看似平安无事地度过了一天。
直到晚上,令人崩溃的事情发生了。
结束了一天的伪装回到家,我只想洗个澡、躺在床上刷刷手机,然后安然入梦。
但是——等等,洗澡?!
我就这个问题和何曜清展开友好讨论,我可以不看他的身体仰着头洗,反正男生洗澡简单,十分钟就可以搞定,但是他呢?!
何曜清在左思右想后,说了这么句话,「要么你来给我洗?」
what?你认真的吗?但何曜清好像真的是认真的。
「反正这是你的身体,你碰又无所谓。我把眼睛闭上,洗完穿好衣服后再睁开。」
我一脸难为情,但现在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了。
脱掉上衣之后,清晰的胸肌和腹肌出现在我眼前,令我一扫阴霾。
美好的肉体果然能让人加倍快乐!
可惜裤子一脱,魂飞魄散。我脸通红,忍住让自己不去看那块知识盲区,愉快地抚摸着人鱼线和腹肌洗完了澡,然后将浴室门打开一条缝。
「我洗完了,你进来吧。」
何曜清大摇大摆走进浴室,俩眼一闭,俩胳膊一抬,示意我给他脱衣服,「来吧!」
看着他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,我忍不住吐槽,「你在我的身体里能不能矜持一点?我可不像大老爷们似的。」
「是吗?酒量不行还爱喝,喝完吐一地的不是你?」
……真损。
「再磨蹭我自己来了。」说着,何曜清就要掀起衣服自己脱。
「好好好!」
我赶紧制止了他,极其温柔的对待我的身体,呵护有加,把闭着眼如盲人一般的他请进了浴缸里。
第一次这样以他人视角看自己的身体,而且还上手又摸又洗的,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。
为了不让这诡异的场面持续太久,我火速冲干净了他脸上和身上的泡沫,开始迎接「皇帝陛下」出浴了。
我一只手牵着他,另一只手准备去拿墙上的浴巾,结果就这一个不留神的功夫,他竟然踩到地板被淋湿的地方,打滑了!
历史重演!
只见他慌乱中一把扯住了我,抱着我一起摔倒在地!
老天爷,如果我有罪,法律会制裁我,而不是让这种狗血戏码重复上演第二遍。
怎么着,难不成这次是想让我亲上吗?
「唔——!」我脑海里刚闪过这个念头,下一秒,嘴唇就结结实实印在另一个微微湿凉软嫩的嘴唇上……
还真就亲上了?!
我猛地睁开眼,发现他也一脸诧异地看着我,我俩大眼瞪小眼,都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吻感到很意外,但是说实话,自己亲自己,这……
我赶紧弹开,手足无措地帮他穿好衣服,然后我们默契的装作无事发生走出浴室。
虽然才洗完澡,但我似乎又出了一身汗,想到刚才那一幕,两颊竟然莫名其妙发烫。
这么美妙的巧合,结果亲的是自己的嘴,淦!
何曜清端着一杯水递给我,「没事吧?」
我点了点头,他却摸了摸后脑勺,「但好像磕到你的脑袋了,还好,是我疼。」
他摸着脑袋说这句话,还挺可爱。
「要不要我帮你揉揉?」
「好啊。」
他很干脆的答应了,我心里一阵欢喜。
他背过身,我用手掌按揉着他后面磕到的地方,随口调侃,「还好磕的是后脑勺,要是正面的话,我就破相了。」
「放心,以后我会照顾好你的身体的。」他微微侧头,「争取不再脚滑。」
我忍俊不禁,「你说的简单,要是再伤到的话,怎么补偿我?」
「以身相许?」他半开玩笑地说,我的手一滞。
「开个玩笑。」他补充道,「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答应。」
我心里莫名喜悦,镜子里,何曜清这张高冷禁欲的脸满是娇羞。
不知道为什么,这个晚上总感觉和他的关系近了一些。
躺在床上的时候,我总是想起刚才那个吻,当然,刻意的不去回想有自己脸的那一幕,只回想那个软软糯糯的吻。
我用被子裹紧自己,害羞不已,在床上翻来覆去,越想越心潮澎湃。
突然,手机屏亮,收到一条何曜清发来的微信。
何律:早点睡。
我:你怎么知道我还没睡?
何律:在床上翻滚的动静,挺大的。
……
08
清早,我顶着黑眼圈走进律所,上班太苦了,整天面对着一堆烦人的案子埋头苦干到深夜,却依旧要坚持上班,无法在宿舍睡个昏天黑地补觉。
「你到底为什么要喝这么苦的东西啊?」我看着每天桌上一杯雷打不动的冰美式,对耳机里的何曜清抱怨。
「再苦也没我的命苦,赶紧帮我整理案子吧。」
他还挺幽默呢,呵呵。
我葛优瘫在椅子上,还没冷静两分钟,秦思漪就通知我去见当事人。
当事人是一位父亲,为自己的女儿打官司,他的妻子早逝,女儿智力有缺陷,走在路上被街头混混猥亵,还遭受了校园暴力。
乍一听到大概案情,我已经非常难过了,而现在亲眼见到这位父亲为了帮女儿走出阴霾,才40多岁就白了头,更是同情得不行,以至于他才陈述了不到五分钟,我就……
和他一起哭了。
没错,我顶着何曜清这张冷峻严肃镇定的脸,哭得鼻涕眼泪横飞。
耳机里,何曜清听到抽泣声,声音沉了下来,「……你不会在哭吧?」
我强忍着不想让眼泪再肆无忌惮,可我越想忍越忍不住,尤其是当事人也在默默流泪。
一位老父亲,泪水划过他布满皱纹的脸颊……我哭得好大声!
坐在一旁亲眼目睹的秦思漪更是一脸「你没事吧」的表情看着我,她出去拿了一包抽纸分别递给我和当事人,然后……我和当事人抱头痛哭!
「您放心,我们一定会帮你制裁坏人的!」
耳机里的何曜清:「……你别乱说。」
当事人拍着我的肩膀,「谢谢你啊,我找对人了,何律师,兄弟!」
何曜清、秦思漪:……
送走当事人后,我哭得眼睛通红,秦思漪真的递给我一颗溜溜梅,「你没事吧?吃颗糖缓缓。」
事已至此,我只能强装淡定,「不好意思,刚才是我失态了。」
秦思漪看我像是看怪物一样,让自己冷静了一下便离开了办公室。
耳机里传来何律半死不活的声音:「……帮我递一封辞职信,谢谢。」
「哈哈,不至于吧。」我尬笑。
「要是我真是你刚才那样,估计你的室友们也不会把你放心交给我了。」
我一愣,「什、什么?」
「这几天和你室友聊了不少关于我的事情。」
我神经瞬间紧绷,「她们都跟你说了什么?!」
等他波澜不惊的语气传来,我的脸唰一下红了,不对,是他的脸红了——
「她们说我看起来成熟稳重,所以才放心把你交给我。」
还好不是面对面说的,不然我真的撞墙。
紧接着,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,小心翼翼问,「她们……没说什么别的吧?」
「你指的是?」
我想了想自从初见被他帅到之后,和室友们高谈阔论自己遇到crush的那些话,心里瞬间七上八下的,这几个家伙不会全都抖出去了吧!
「就是那种……可能会让你……感觉到被冒犯的话?」
何曜清沉思片刻,用最淡定的语气说出最让我羞愧的话,「她们说你从第一次见我,就馋我的身子。这句算么?」
我恨不得当场遁地。
我哪知道这句算不算啊!
「对不起,你别听她们瞎说。」我保持着一种从容赴死的状态。
何曜清似乎轻轻笑了一下,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严肃与排斥。
「不过我没那么容易被冒犯。」
我松了口气,「那……你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吗?」
「我尽量。」
我拍了拍脑袋,无比懊悔,片刻后,何曜清突然略带严肃地提醒我。
「对了,我最近有一个离婚官司,是女方提出的,男方一直不同意,对我的意见也很大。如果这个人来找你麻烦,你别理他。」
我正要答应,他加重语气说,「千万别和他纠缠,明白吗?」
「放心吧。」我抬了抬胳膊,挤出结实的肱二头肌,「你这副健硕的身体,一对一没问题。」
此时,我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。
09
晚上下班后我去约定好的地方找何曜清,但一路上总感觉有人在后面尾随我。
下意识的警惕和恐惧感让我忘了自己此刻是个男人,我不安地回头看过好几次,但是都没发现有什么人。
直到走进一条人烟稀少的小巷,一个身材魁梧、面目狠戾的男人挡在我面前。
「那臭娘儿们上哪去了?」男人恶狠狠地盯着我。
「什么?」我强装镇定,但声音还是微微发颤。
「少他妈装蒜,那娘儿们趁老子不注意,带着孩子跑了,你给她出的主意吧?」男人破口大骂,指着我威胁,「赶紧告诉老子那臭娘儿们去哪儿了!」
难道……这个人就是何曜清说的离婚官司的男方。
我想起何曜清的话,一定不要和他纠缠,于是我转身想走,没想到那男人冲过来就要打我,我躲闪不及,脸上挨了一拳。
一阵火辣辣的感觉由嘴里蔓延开来,血腥味瞬间充斥口腔。
「要不是你,她根本不敢跟老子离婚!」男人开始上来拉扯我,不依不饶。
「放开我!」我用尽全力推开他,男人的力气到底是大,那人踉跄后退了几步。
「别过来,否则我报警了!」
因为涉及到何曜清的案子,所以我还是先大声警告他。
没想到他不怒反笑,「报警?你现在都敢威胁我了?」
听这意思,好像料定了何曜清不会报警。
果然,男人再次肆无忌惮地冲上来,揪住我的衣领,满脸愤恨地说,「我告诉你,就算追到天涯海角,我也要把她抓回来!」
「住手!」
一道灯光闪过,远远传来一个女声,车子停在路边,从车里出来的是秦思漪。
秦思漪打开后备箱拿了一根棒球棍出来,明明很害怕,但还是壮着胆子朝我们这边走来。
我趁机甩开男人的手,秦思漪也挥舞着棒球棍帮我,谁知那男人一把便抓住她手里的棒球棍,狠狠一扬,穿着高跟鞋不便的秦思漪摔倒在地,棒球棍也被甩远。
「思漪!」
我靠,敢对漂亮姐姐动手!我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,和那个男人扭打在一起,反正都是男人,谁怕谁啊!
「你小子真是长本事了,敢对我动手。」男人啐了一口,嘲讽道。
我也啐了一口,「你算什么东西?」
「你!」
男人瞬间急眼,抬起拳头就要砸下来,这时,又一个脚步匆匆的身影赶了过来,这回是何曜清。
好家伙,终于来了。
何曜清走过来扶起秦思漪,怒气沉沉紧盯那个男人,「要是还想见他们母女俩,就别再闹事!」
男人挑了挑眉,「你不就是最近经常和这小子在一起的女人吗?」
随即颇有意味地看向我,「你有女朋友了?」
看来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跟踪何曜清,只是他不知道这具身体的主人换了灵魂。
不等我回答,何曜清举起手机,大声警告他,「再多说一句我就报警了,快滚!」
「臭娘儿们……」男人恶狠狠瞪向何曜清,骂骂咧咧、不甘心地走了。
见男人走远,我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下来,正要开口问秦思漪的状况,没想到何曜清先开了口,一脸担心地看着她,「没事吧?」
……大哥,替你挨揍的是我。
算了,谁让我现在是在场唯一的「男人」呢。
秦思漪捂着擦伤的胳膊摇了摇头,同样温柔回复在我身体里的何曜清,「我没事,谢谢你,多亏你来得及时。」
说完后,秦思漪又严肃地看向我,「老何,我不知道你和那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,但你不能再继续纵容他了。」
看来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了。
何曜清拧眉沉思,看得出他内心很烦躁。但我同样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,所以没有替他回答什么,只是向秦思漪道谢。
「思漪,刚才也谢谢你。」
「你应该好好谢谢你的女朋友。」秦思漪看向何曜清,也就是我的身体,看样子她误会我和何曜清的关系了。
但是何曜清丝毫没有什么反应,更没有否认。
他是真的不怕秦思漪误会,还是在暂时以这种身份来掩藏我们的关系……?
说不清是什么感觉,他的表现一直让我觉得还有机会,但这机会虚无缥缈,我不知该怎么抓住。
送走秦思漪后,我们并排走在路上,何曜清一直沉默不语,我终是忍不住问道。
「为什么我们不报警?」
何曜清没有过多的解释,只是无力地摇了摇头。
「那个人看起来不会善罢甘休……」我想到男人凶悍的嘴脸,仍旧心有余悸。
许是看出我在担忧,何曜清打起精神,认真地想了想,「以后我会在公司楼下等你,不会再让你遇到这种事了,这次是我不好。」
「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。」我急忙解释。
「我知道。」何曜清看向我,嘴角扬起宽慰的笑容,「我的意思是,不光要保护好你的身体,还有在我身体里的你。」
他看上去很心累、目光疲惫,但还是极力向我保证着。
一种异样的感觉从我心里升起,这话说的……暖暖的,还挺贴心。
「不过,你和那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?」想起那个男人说的话,以及秦思漪的忠告,我还是忍不住想知道缘由。
何曜清的神情再次沉重起来,没有回答。
但我还是感到那个人和他的关系不普通,有什么事压在他的心头。
10
那晚过后,恐怖男很长一段时间没再出现过,而我没想到的是,我和秦思漪的关系在那次之后突飞猛进了。
她那天勇猛地施以援手后,指甲劈伤了,美甲被毁。
得知她常去的是一家虽好但极贵的店,于是,我作为一个爱臭美但还没有财务自由的人,把几家技术好、价格又适当的店推给了她。
是的,我虽然顶着何曜清这张禁欲系的直男脸,但还是开心的与她分享了。
不仅如此,我还发了很多收藏已久的漂亮美甲图案,我自己做不起,但是漂亮姐姐可以做!以及某橙色软件上美丽有趣的各种装饰品,也都分享给她。
秦思漪终于忍不住表示:「老何,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样的?我宣布,以后你就是我的闺蜜了。」
我……
秦思漪继续输出:「虽然你不抽烟了,但你某些方面变强了。」
谢谢。
本以为我用他身体做的这些事已经很离谱了,没想到何曜清那边更离谱,听说他在路过篮球场时小露了几手,就被一个学长要了微信,每天对他嘘寒问暖,一日三餐直接全包了。
更可怕的是他被学长的追求者围堵后,上演「手撕绿茶」大戏,仅仅一个上午就雄风远扬,整个年级都知道了我的大名……
拴Q,真的栓Q。
中午吃完饭,秦思漪出去见当事人,我正准备回公司,谁知伴随着一阵巨大的引擎声,一辆酷炫的纯黑川崎停在我面前。
只见骑车的人摘下头盔,露出一张帅气张扬的脸。
这位小帅哥是……?
他看起来和我的年纪差不多,二十出头,不知道和何曜清是什么关系。
「你是何律师?」
我点头回应,这位小帅哥好像有些脸熟啊。
机车帅哥抹了把头发,抬腿下车,站在我面前。
这一近距离看,我猛然想起了这人是谁——
这不是体育学院院草路诚吗?
学校的风云人物,篮球赛的时候经常有他的身影。
他怎么会来到这里?
「你,以后离我女朋友远一点。」
?
我满脑袋就是一个大大的问号。
「你女朋友?」
大哥,你女朋友谁啊,为什么找到我头上了?在何曜清的身体里我简直犹如一个和尚,对异性都保持着很远的距离,生怕给自己带来麻烦。
「装什么呀,真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?」
看这小子有点上头了,我赶紧严肃地撇清关系,「我真的不认识你女朋友,抱歉,我还有事。」
这该不会是何曜清欠下的风流债吧?!
秦思漪和他的关系还没搞清楚,这又来一个?!
我感到不妙,拔腿便走,不成想路诚还是拦住了我的去路。
「怎么,敢做不敢当?看你一把年纪了,我劝你自重!」
一把年纪?他居然说何曜清一把年纪了?我怎么有点想笑。
忍住笑意,我还真好奇他女朋友到底是谁了。
「不好意思,我平时确实会与当事人有比较多的接触,可是她们的私事我不会过问,所以真的不知道你的女朋友是哪位。」
「她不是什么当事人。」小帅哥不耐烦地皱起眉,一脸宣示主权地念出了一个名字。
「秦思漪。」
我一愣,他继续强调,「我的女朋友是秦思漪。」
哈?!秦思漪……居然有男朋友?!
而且还是和相差八、九岁的、体育学院的年轻帅气猛男?!
这……姐姐真酷。
见我一脸不可思议,路诚投来鄙夷的目光,「我和她在一起已经一年多了,你们律所应该都知道吧?还有,她上次受伤也是因为你吧?」
路诚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,我心里却好似有一块大石头落下来了,顺带着一股快乐的气息包围了我。
秦思漪和何曜清没关系!至少,秦思漪是名花有主的!
我态度十分友好地向路诚解释了一番,就是因为她上次帮了我而受伤,所以我心里有愧。
路诚将信将疑,「好吧,这次算了,以后和我们家秦思漪保持距离。」
我竖起「OK」的手势,诚恳的模样总算打发走了他。
哎呀,阳光都变好了呢。
我拿出手机给何曜清发信息:何律欧巴,周末了,晚上能不能借用你的身体去小酌两杯。
没错,我就是又菜又爱喝。
何律:为什么?
我:心情好!
发出后,何律没有再秒回了,我又发了个可怜巴巴的「祈求」脸喵喵表情。
片刻后,何律:乖乖回家,等我接你。
我:/喵喵哭哭。
何律:我做饭,你买酒。
我:?!
11
我喜滋滋地和何曜清一起买了菜和肉回到家,一起洗菜切菜,莫名小夫妻即视感。
他是为了我上次替他挨了一顿打,所以特意犒劳我。
何曜清不仅人长得帅,还有一手好厨艺,可惜碍于身体没回归本位,无法看到crush在厨房为自己忙碌的美景,当然,裸上身的更好……
打住。
饭香四溢,何曜清端菜上桌,我打开啤酒,两人面对面坐好,他才好奇地问我今天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开心,我没有隐瞒,将见到秦思漪男朋友的事告诉了他。
说完后,我灌了一口酒,偷偷摸摸观察何曜清的反应。
「哦。」何曜清的反应就是没反应,只略微疑惑,「那你开心什么?」
「我……看到帅哥不能开心?」
何曜清轻轻挑眉,盯着口是心非的我,「你确定是因为这个开心?」
我有种瞬间被戳穿的感觉,慌不择言地找借口,「当、当然了,他可是体育学院的院草,很多女生都喜欢他的。」
「可惜。」他事不关己地摇了摇头,「他已经是秦思漪的人了。」
「是啊,天下帅哥那么多,我怎么一个都捞不着呢!」我趁机说着,意有所指。
「也不全是——」
何曜清随意而自然地说,「我现在就属于你。」
我怔住,不自觉注视着他,虽然知道这句话一定不是表面的意思,但心还是猛地狂跳。
接着,他嘴角一扬,下巴抬了抬,指向我,「我的身体,现在可都是你的。」
果然是在开玩笑。
我努力平复着突如其来的呼吸急促感,像是被戳中了心扉,控制不住地脸颊发烫。
酒,一定是酒!这么想着,我又猛灌一杯,问了最想问的。
「可是秦思漪那么漂亮,又那么有能力,你真的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?」
何曜清听出我的意思,「你一天天都想什么呢。」
他语气颇为无奈,但听上去是很温柔的责怪。
他将脸凑了过来,柔声解释,「我欣赏她,但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,你别多想。」
他……是在专门解释给我听吗?!
我怎么有一种被套路的感觉?他就好像是知道了我今天为什么而开心,现在又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一样。
「我、我就瞎问问,才没多想。」
我心虚地避开目光,蓦地,一侧脸颊被温暖的掌心覆盖。
「你的脸……不对,我的脸怎么红了?」
我抬眼,他已经起身凑到了我面前,另一只手也贴了上来,感受着脸的温度,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鼻息。
我不禁握住「他」的手,轻声说,「何曜清,我们……」
四目相对间,我突兀地抬高音量,「喝酒吧!」
不是我破坏气氛,是这暧昧的氛围……太奇怪了!
明明我是被何曜清撩到了而害羞,可是现在他却在我的身体里和我近距离接触,怎么看这场面都很诡异。于是我成功地一杯接一杯……
把何曜清灌醉了。
不是我能喝,而是他现在在我的身体里,我酒量很差!他的酒量却很好!
何曜清肉眼可见的醉眼迷离、脸红心跳、舌头打结。
「别动我!」正在我想阻止他继续喝的时候,他突然大喊一声甩开了我的手,「我,醉没醉,我,自己知道!」
嗯,看来是醉的不清。
我抓起他的衣领,直接把他托到了沙发上,甚至在他死活不离开酒桌的时候,公主抱起了他。
没错,我抱我自己。
不得不说我这个身体摸着也还行,挺有肉的,软绵绵的。
天啊,这该死的身体什么时候能换回来!!
「不许动,躺好!」我摁住他乱动的胳膊和腿,结果他一抬手勾住我的脖子,我直接倒在了沙发上。
他摸着我的脸,拍了拍,力道大得好似扇了两巴掌,「兄弟,你和我长得好像。」
我去,神经病啊!
我疼得呲牙咧嘴,他还继续撒疯,直接将我抱住,猛拍我的后背,半哼唱半叨叨,「兄弟抱一下……我们可真有缘!」
「你拉倒吧你。」我正想扯开他,他突然真的抱住我,语气也一下子低沉缓和不少。
「别动。」
我下意识停止了动作,只见他按住我的肩膀示意我平躺,我躺下后,他抬腿从我的腰间跨了上来,趴在我身上抱着我。
这是……
「让我抱一会儿,可以吗?」
他的醉意似乎减去了大半,清亮的女声变得低沉沙哑。
「我的胸膛还挺有安全感的。」
他的脸在我胸前蹭了蹭,抱得更紧了些,似乎想抓住这来之不易的可以脆弱、软弱、娇小的时刻。
「现在是我的。」
说着,我抬臂揽住他,感受着他在我怀里沉沉的呼吸声。
他的心里好像装着很多事,酒量这么好,要喝多少杯才能让自己忘记那些糟心事呢?
我不禁抱得更紧了些,而他也完全缩着腿躲在我的怀里。
窗外,突降暴雨,雷声轰鸣。
我静静地听着雨声。
「何曜清,如果我们换回来了,还能像这样拥抱对方吗……」
我声音极轻地问,他只闷哼一声,便不再有动静,想是睡着了。
我也闭上眼,享受这稍纵即逝的温存。
12
温暖的阳光洒在脸上,我在暖烘烘的阳光中醒来。
宿醉的脑袋晕乎乎的,我难受地揉了揉太阳穴,顺手把头发拨到耳后,从沙发上支起了身。
等我模糊的视线变清晰时,我发现身边躺着一个睡姿安详平和的男人。
嗯?好帅,这又是哪来的帅哥。
嗯?!等我再看第二眼时,这是何曜清,他本人!!
我忙不迭看了看自己的手和腿、摸了摸自己的脸,终于确定——
我们换回来了!
「何律师、何曜清,欧巴!」我兴奋地趴过去,拍了拍他的脸。
他睡眼惺忪地醒来,也对这一幕感到十分惊喜。
「换回来了?」
我点头,欣喜若狂,「换回来了!」
他眉眼浮上喜色,同样开心地握住我的肩膀,「太好了。」
我们相视而笑,片刻后,又同时发现了不对劲——
因为昨晚是抱着睡着的,所以现在我们还维持着这个姿势,我趴在他的身上,而他的手揽着我娇小的身体。
我飞舞的神情瞬间收敛,见他还在盯着我,我的目光不好意思地移开,准备从他身上下去,刚要动身,他拽住了我。
四目相视,我的心砰砰直跳,缠绵的气息不住地流动在我与他之间,只要我轻轻低一低头,唇就可以落在他的唇上。
而他也静静注视着我,胸膛加速起伏,目光里分明浮动着丝丝情欲。
刹那间四周寂静无比,唯余彼此颤抖地呼吸声。
只要再三秒,我一定会吻他。
然而他松开了手。
我坐好,显得有些不自在,或者说……尴尬?
没想到旁边的何曜清,看起来也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。
这感觉怎么说呢,暧昧的尴尬?
「既然换回来了,那我是不是就该走了……?」我率先打破尴尬,灵魂发问。
说实话,要离开美男乡了,还真有点舍不得。
「嗯。」何曜清瞬间恢复冷漠,果然他说出来的话只有配他这冷冰冰的声音才合适。
我叹了口气,正准备去收拾行李。
「不过今天你下午也没课,要么再呆一天吧。」
他开口挽留我了?!
「好啊!」我一口就答应了,结果或许他也没想到我答应的这么干脆,气氛再次回归尴尬。
「我……是不是答应的太快了?」
我突然反应过来,或许何曜清只是客气一下,并没有真的想挽留我。
于是我灰溜溜的还是打算去收拾行李,「我还是走吧……」
「明天吧,我送你回去。我公司还有点事情处理,你在家呆一下,我很快就回来,至少可以一起吃个饭。」
我的心里顿时一阵甜一阵酸的。
13
在走之前我还是决定给他做一顿饭,于是自己出门买菜。
荤素搭配、再做个汤、饭后水果、饮料,等我喜滋滋拎着大包小包回家的时候,那个恐怖男再次出现了。
他塌着腰靠在小区门口的围墙边,看到我出现,将手里的烟抽了最后一口扔掉。
我立马埋头加速离开,没想到他还是大步过来拦住了我。
上次是在何曜清身体里,至少力量相当,可现在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,我就没把握和他硬刚。
「你要干什么?」我警惕地后退几步,狠狠瞪了他一眼,气势不能怂。
他看了看我手里拎着的菜,满脸不忿,「我老婆儿子跑了,他日子倒是过得不错,还有女人给他做饭。」
我没理他,绕开他打算赶紧回去,谁知他一把捏住我的胳膊,力道大的我直接松掉了袋子。
「过来!」他抓住我,把我拖向无人的角落。
「你干什么?放开我!」我拼命挣扎,奈何根本挣脱不了。
他将我甩在墙上,指着我恶狠狠道,「她们娘儿俩在哪?」
「什么?我不知道!」
他再次抓回想逃脱的我,凶狠地按住我的脖子,力道更大,我的呼吸瞬间困难。
「别逼我对你动手!」
「救命——!」我艰难地大喊,他立刻捂住我的嘴,下一刻,我整个脑袋一麻,耳鸣目眩。
他扇了我一巴掌!
我踉跄了几步才站稳,整个人被打懵了。
我爸妈都没打过我,他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打我?!
我缓了一下后,受不了这个委屈,扑上去想和他「厮杀」,结果力量悬殊,被他扯住了头发。
「信不信老子打死你?」
我不甘示弱瞪着他,在他脸上狠狠抓了一道,「去你X的!」
男人可怖而浑浊的眼睛瞬间瞪大,再次抬掌朝我挥来,一个身影握住了他的手,将他狠狠推向一边。
「不许动她!」不知道啥时候匆匆赶回来的何曜清带着满身怒火冲上来,一拳将男人打倒在地。
与一向的隐忍镇定不同,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愤怒的何曜清。
他的拳头狠狠砸在男人脸上,「我一次又一次的放过你,你为什么还要来打扰我的生活!」
「你个贱种,从小到大,都是贱种!」
何曜清不知为何一怔,男人趁机反击,又将他撂倒,揪住他的衣领嘲讽道。
「瞧你现在人模人样的,要不是老头出钱供你读书,你能有今天?要不是那个贱女人哭着求他,他早就把你扔在外面,死了都不会管你!」
「何曜清!」我冲上去帮他,场面一度混乱,男人顺手从墙根拿了根拖把棍,一棍打在何曜清身上。
何曜清没有防备只能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棍子,那沉重的声音听得我心神一震。
我突然想起什么,火速跑离现场,找到何曜清的车,从后备箱里拿出秦思漪同款棒球棍。
上次这个男人来过后,秦姐说了句话:别看我们律师表面光鲜,但每天面对的都是各种麻烦纠纷,所以一定会影响生活。
于是我怕何曜清再遇到危险,专门给他备的,没想到这么快派上用场。
顺便报了警后,我火速冲回现场,紧握棒球棍挡在何曜清身前。
「你怎么又回来了?快走。」
我不顾何曜清的阻拦,执意挡在他身前。
「他不敢对你怎样,但是我敢!」我猛挥几下棒球棍,棍尖指过去警告那个男人,「我已经报警了,你要是再敢动我一下,我全家都不会放过你!」
男人踌躇着,还想靠近,我继续大声警告他。
「不信你就试试!」
这人仗着我们手无寸铁所以得寸进尺,何曜清人高马大的还有了武器,他是得掂量掂量。
果然,男人怂了,扔下了棍子。
与此同时,外面想起警车声,我一瞬间扬眉吐气,阿sir,来得真及时。
然而警察局里,在警察同志再三询问要不要追究那个男人的时候,何曜清颤抖着嘴唇、苍白无力地咬着牙吐出了两个字。
「算了。」
我震惊外加不解地看向他。
警察同志再次确认,何曜清仍旧同样的回答。
那男人一脸轻蔑地看着何曜清,只有我狠狠瞪了他一眼,把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瞪了回去,何曜清谅解不代表我也谅解。
我要求他必须赔罪道歉,可即便如此,何曜清皱着的眉头仍旧没有展开过。
14
离开警察局,他坐在车上,一言不发。
我没有多说什么,只是握住他的手。
「不管什么事,都会过去的。」
他的神情终于有所松动,手掌轻轻覆在我的脸颊上,「谢谢……疼吗?」
我诚实地点点头,「有点。」
他满眼疼惜,张了张嘴,似乎想说很多话,但最后都无可奈何地憋了回去,只轻轻说道。
「对不起。」
我急忙又摇了摇头,示意他不必责怪自己,他叹了口气,「我还是尽快送你回学校吧。」
我淡淡地应了一声,知道他是担心我再受伤害,但还是止不住失落。
这就让我走了?
陪他回家后,因为不想再给他带来压力,所以不打算再问今天的事,但他主动开了口。
「今天那个人,是我的……」他犹豫地说,「哥哥。」
我有些惊讶。
「但我们没有血缘关系,他是继父的儿子。」
他平复了一下,仿佛接下来的事情需要极大的勇气才能平静地说出来。
「继父常年酗酒,心情不好就会对我和母亲实施家暴,但他每次想打我的时候,都被妈妈拦了下来,替我挨打,因为那时候……她需要继父出钱供我上学。所以那个人完全遗传了继父,从小就性格暴躁。」
他的语气平静,却饱含忧闷。
「我本以为毕业后就能用所学的知识帮母亲逃脱这一切,可是……」他欲言又止,想了半天才接着说。
「可是她早就被折磨得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了。」
我一瞬间心疼不已,心中五味杂陈,在他开口询问前,握紧了他的手,「我明白。」
我明白他妈妈的苦衷,很多女人遭受过家庭暴力后,选择的不是反抗,而是妥协。
纵使这不被大多数人理解,但事实就是不是所有人都有反抗的勇气。
「而且如果你惹恼了他们,他们会把气全都撒在你妈妈身上吧。」
我的理解似乎减缓了何曜清的压力,他语气轻松了一些,「对。但我后来还是不顾他们的反对,帮那个人的妻子脱离苦海,她是有勇气的人。她离开之后,现在过得很好。」
怪不得那个男人如此恨他。
我对他所有的不解,瞬间化为疼惜。
「我的家庭就像……在我身体里溃烂但是不致死的伤口,总也好不了,反反复复折磨着我。时间久了,我用*惯来麻痹自己,其实只是不愿意承认,我早已没有勇气去剜掉它了。」
倾吐完的忧伤仿佛化为空气,淡淡流动着。
我安静的听他倾诉,像陪伴一只受伤的大狗狗。
「你可以不剜掉伤口,但每次疼的时候,我愿意帮你疗伤。」
我想告诉他,他不再是一个人,可以不再是一个人。
可他始终沉默,没有再说话。
我叹了口气。
他翻出了一张可爱的卡通画,转移了话题,画上的人西装革履,是他。
「他女儿画的。」他满眼欣慰,「小时候我没机会学,但她总算有了。」
「小宝贝真有天赋。」我心不在焉地称赞道。
他似乎察觉了我的情绪,扳过我的肩膀面对面与我对视了许久许久,似乎正在做一个令他万分纠结的决定。
彼时,我并未察觉到他温柔目光后掩藏的无奈和情非得已。
只记得他好听的声音全部落进我的心间。
「谢谢你来到我身边。」
我紧张地期待着他之后的话,如果他想让我永远留在他身边,我会毫不犹豫地答应。
可是他没有。
15
第二天我离开了何曜清的家。
临走的那天早晨,他要去看守所见嫌疑人,我向老师请了假,主动提出和他一起去。
没别的,就是有点舍不得。
何曜清大概与嫌疑人攀谈了两三个小时,从他们的谈话中,我得知嫌疑人有一位交往多年的女友,一直都没有放弃他。
嫌疑人提到女友时声泪俱下,临走前,他托何曜清给女友带了一封信。
「谢谢你一直没有放弃我,每每提到你,都是我最开心的时候,我每天都在期待着和你见面。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会持续多久,但我对你的思念每天都在增加,甚至蔓延到了身体的每一处。一想到如果我不能再见到你,我就无比的失落……」
读到这里时,我不禁看向身边的何曜清,我已经*惯了一睁眼身边就有他的日子,想到即将说再见,心里只有无尽的失落。
我们这两条偶然相交的平行线,终归要回到各自的轨道上去了。
我还是会经常找何曜清聊天,但因为他的工作太忙,总是聊着聊着就没影儿了,所以慢慢地,我们的聊天次数也少了。
在学校的最后半年时光,我去驾校学了车,有点晒黑了,但还是遇到一个对我有意思的男生。
他的条件不错,可是……
我无法在心里给他腾出位置。
何曜清看起来一直在关注我的情况,但我们的关系始终没有再进一步。
直到有一天,他说自己终于重拾勇气剜掉了那块溃烂的伤口,他说动母亲和他一起开始新生活,也总算能靠自己的专业来解决继父和那个所谓哥哥。
他笑着发来语音说,自己的家里现在鸡飞狗跳。
末了,他又发来一句。
「终于能毫无负担的去见想见的人。」
我凝滞片刻,沉寂许久的心绪因他这句话而波动起伏。
拿到驾照后,我又要去他公司附近办事,巧的是,他说他也在那里办事。
我将信将疑,没想到真的见到了他。
他一直等我忙好自己的事情,才与我一同坐电梯离开。
电梯里,我和他并肩站着,有一种熟悉的陌生人的感觉。
电梯门缓缓打开,我们一起走了出去,互相道别。
「再见。」
然后一个往左,一个往右,应该不会再见了吧。
……
十分钟后。
我在地库绕了八九圈还没找到自己的车,正在我准备绕第十圈的时候,一转弯,看到了同样正在左顾右盼的何曜清。
「?」我们都一脸疑惑地看着对方。
「你怎么还没走?」何曜清问。
我尴尬地抿了抿唇,「忘记把车停在哪儿了。」
何曜清忍不住一笑,坏坏地嘲笑我,「果然是新手司机」。
我白了他一眼,「那你呢,你怎么还没走?」
他瞬间一副半吞半吐的样子,声音都虚了几分,「我也没找到车。」
啊哈哈?
合着表面正经道别的俩人,背地里都是在车库里迷路的笨蛋路痴。
何曜清收敛了笑容,突然问我。
「周末有空吗?」
我略感诧异地看向他。
「可以请你吃饭吗?」
如果是三个月前,我一定毫不犹豫地答应,但现在,我一脸傲娇地狠心拒绝了。
「现在才开口?太晚了吧,何律师。」
我别过头,想等他继续邀请我,但耳边传来炽热的、迫不及待的一句。
「我好想你。」
我一滞,心潮澎湃的感觉袭来,压抑的感情刹那间化作小鹿在心头乱撞。
「我知道让你等得太久,但没办法,我一定要解决好家里的事,不能再让他们伤害到你。」
我努力抑制着狂跳的心,这半年等待的委屈,只他一张口,似乎就烟消云散了。
「对不起。我好像对你说了很多句对不起了,但如果你还愿意……」
我抬手抵住他的嘴唇,踮起脚尖。
「吻我。」
(完结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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